大乾南部,康王与齐王合兵一处,一个是掌控了十五万平南军的赵勾,一个是手里握有许多江湖势力的齐王。
二人在秣州招兵买马,组建了自己的势力,欲要北上夺位。
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京都,赵凌川兴致勃勃的请战,想要踏平秣州,誓要把二人的项上人头提回来放到宗庙去祭拜祖宗。
可圣上却拒绝了赵凌川的请战,命叶鹏举点兵二十万出战。
入夜,赵济安使曹颂唤来了萧珏。
萧珏一身银甲入殿,像极了镇北王萧忌。大步流星,脚步铿锵。
此时的赵济安,没有了几日前在朝堂上的意气风发,倒散发着些英雄迟暮的味道来。
“陛下,你?”
“朕无碍……珏儿,你此战,打的好啊。”
赵济安看着萧珏,眼中噙着热泪,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自己。
“珏儿,你说…朕算个好皇帝吗?”
“自是算的,陛下促进民族融合,开疆拓土。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提出来以民为本君为轻的观点,为老百姓颁布了许多利于民生的政令。”
萧珏滔滔不绝的讲道。
他能感觉到,赵济安身上的生命力正在缓缓的消散。
“可是朕毕竟是当初一时不慎,让康王霍乱了朝纲……还使得忠臣惨死……”
赵济安叹了口气。
“陛下不必忧心,千秋功业,自有后人评说,相信后人们知道您的事迹,会理解您这些年的卧薪尝胆,宵衣旰食。”
听到此处,赵济安拉着萧珏的手,一老一少漫步在皇宫内。
城墙上,望着万家灯火,赵济安缓缓的开口道。
“真美啊……这片江山,朕是怎么都看不够啊……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萧珏从曹颂手中接过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这位雄主的生命快要到了尽头。
赵济安站在城头许久才回过神来。
“珏儿,若是让你只身潜入秣州,你有多大的把握杀了那两个反贼……”
赵济安突然的转变让萧珏摸不到头脑。
“这要看陛下是想留全尸,还是挫骨扬灰了。”
“你很自信?齐王手下可是有数位一品高手和五位宗师…单就他自己,想必你在中原也是领教过了。”
“臣,正想报当初那一掌之仇。大宗师又如何?陆地神仙,臣也不是没有杀过。”
萧珏自信的回答。
“曹颂,看见没有。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喽!想当初,咱们那一辈,听说大宗师那都是崇拜的不行……可现在呢,这小子都已经成长到能说出杀死大宗师的话啦……这就是下一代他们的出息啊。”
只见赵济安和曹大伴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满脸的笑容,那笑容有期许,有欣慰。
此时,皇帝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萧珏听令!”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炸响,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
跪在地上的萧珏立刻挺直了身躯,高声应道:“诺!”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皇帝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萧珏,缓声道:“朕命你只身潜入秣州,务必将那两个胆敢造反的逆贼之头颅给朕带回来!此次行动,你无需有所顾忌,想干什么便放手去做,但切记有一点至关重要——活着回来!朕可还想着能喝到你与舒意的喜酒呢!”说罢,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之色。
萧珏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连忙再次抱拳施礼,郑重其事地答道:“遵命!末将定不辱使命,完成陛下所托,平安归来!”语毕,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向着殿外大步走去,那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赵济安终于是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多亏曹颂眼疾手快,才没让赵济安摔到地上。
“上天对朕,真是不公平……要是再给朕十年……就好了……朕肯定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个干净的大乾。”
夜幕下,曹颂搀扶着赵济安回了寝宫。
几日后,南方战报传来,叶鹏举将军如神兵天降,大破齐王与康王的反叛部队。
二人一路南逃,连家小都弃之不顾了。
“都是你,听信什么听雨楼楼主的话,不然,怎么会败的如此彻底。”
一队商户打扮的人,驾着驴车走在山间小路上。
“真晦气,赵济安这老东西消息藏的真隐蔽,竟然能研制出‘轰天雷’这种东西,那玩意一落下,我这里就死伤惨重。”
赵勾愤恨的说。
“还有脸说!听雨楼的楼主不就是你的好儿子吗?”
赵元吉没好气的骂道,他早就知道了赵文渊是听雨楼楼主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他们的情报从未出过错。
“什么?乾儿,你怎么没说过?”赵勾吃惊的看着正在驾车的赵乾。
自己的大儿子赵起隆身死,二儿子赵文渊不知去向,只有面前的小儿子赵乾还在身边。
“爹,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
一道声音自车队前面传来。
只见赵文渊一袭黑衣,手拿着折扇立于中央。身边站着的,是杀意满满的萧珏。
“是你……”,赵勾惊恐的看着他。
“父王,你当初自己出逃的时候,可好无情啊……”
赵文渊愤恨的看着赵勾。
“你怎么会!你是皇帝的人!”
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赵勾心头升起。
赵文渊是皇帝的人,应该说整个听雨楼都是皇帝的暗线。不然以赵元吉和自己多年的周密计划,赵济安绝对发觉不了,哪怕是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爪牙尽数拔除。
造反之事败露的那天,赵文渊和母亲一直坐在屋中,等待着赵勾来喊自己逃走,只要他来了,自己或还能有办法换他一条生路,可当门外潜龙卫搜查的声音响起,他知道这么多年,赵勾始终没有将自己放在过眼里。
一想到这里,赵文渊脸上就浮现了一丝苦楚。
“萧兄,这里交给你了……我……”
“不必多说,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为难…”
萧珏拿着刀,慢步走上前去。
“逆子!逆子啊!”,赵勾早已忘了自己还和萧珏有着血海深仇,不断的辱骂着赵文渊。
“该上路了!”
刀光一闪,赵勾的人头滚落到地上,表情十分惊恐。
连一旁的赵元吉也是一惊,赵勾多少也是三品武者,怎的就被萧珏这样杀死……
回过神来,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他这位已经步入大宗师之境的强者脑中浮现。
不可能……怎么可能……数月前他还连自己一招都接不住,世间怎会有如此妖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