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倾舟没立刻回答，将文件看完，签了字，这才收笔。
靳倾舟：“你不知道？”
顾璟行想到昨晚林汐的异样，心里道了句果然。
顾璟行：“我倒是没想到……”
“我让人在医院里守着，乔安上午出院，下午就有人到医院里偷东西。”
顾璟行拧眉。
乔安去医院也不过是生病暂住，不可能放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招惹上小偷？
靳倾舟：“对方没要别的，就要了一件衣服。”
说完他眼神别有深意地看向顾璟行。
顾璟行沉默了几秒：“我倒是没想到。”
看来，林汐还给她准备了不少惊喜。
如果不是自己察觉到什么，如果真的喝下那杯水……
靳倾舟：“林汐做的事也不过是女人的争风吃醋，虽然伤不到人，但恶心人。乔安跟在我身边十几年，是我一手带大的。
就算她不在意，我也不会让那些杂事膈应她。”
顾璟行看着靳倾舟，总觉得靳倾舟对乔安的爱护过于浓烈。
刚开始知道靳倾舟跟乔安的关系时，他也觉得两人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但是认识久了，顾璟行越来越觉得两人之间并不是那种暧昧黏糊的关系。
顾璟行：“靳先生，乔安是个成年人。”
“在我眼里，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小丫头。”靳倾舟目光怀念，不知道想起了谁，“顾璟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乔安伤害了你，哪怕你恨毒了她，也别伤害她。
你大可以把那些仇恨都记在我身上。”
顾璟行拧眉：“什么意思？”
“你早晚会知道的。”靳倾舟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顾璟行，“正好，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看看这个，诚意够吗？”
靳倾舟知道顾璟行今天下午就要回海城，所以准备好了这份合作协议。
顾璟行打开一看，发现是海外网购平台的铺设规划。
国内电商发达，但国外还是蓝海，机会多得很。
受制于人工、仓储、运力等原因，在海外做电商成本高、效率低，所以目前还没有很成功的集合式平台。
靳倾舟的这份策划，就是要补足这个短缺。
顾璟行看到最后一页，看到甲乙双方签字的部分，愣了愣。
按道理来说，靳倾舟是发起人，甚至给出这样的策划，他应该是甲方。
顾璟行原打算从两人的合作里能占三分利润，就已经不错了。
谁知，靳倾舟让他当甲方，并且给出了七分利润。
顾璟行：“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惊讶，这是你秘书发来的，我只是改了改细节，并不费什么脑子。”靳倾舟笑道，“而且，给你七分也有我的私心。”
有私心倒是更好。
顾璟行：“愿闻其详。”
“给你的七分里，我希望你能抽出百分之五十的分润，划给乔安个人。”
顾璟行一愣：“为什么是我给？”
如果靳倾舟想给乔安钱，他自己直接给不行吗？
靳倾舟笑着摇摇头：“我要是能给，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别看乔安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但她心里有杆秤。”
靳倾舟知道乔安一直在记账，这些年他给她花的钱，乔安一样一样都记在本子上。
乔征虽然去世得突然，但是他善于经营，在乔安出生时他就购置了各种保险、理财。
他离世后，律师将所有遗产都划入乔安一人名下。
虽然她不至于到首富的程度，但说她是个小富婆，总没差的。
靳倾舟曾经推演过乔安的心理剧本，总觉得这丫头已经精打细算，把一切都处置妥当。
他给的钱她不要，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会按照那个账本，把自己花费的钱都还回来。
靳倾舟并不看重那点钱，但乔安这样的想法，却让靳倾舟不安。
一饮一啄皆是缘分。
可有人如果跟你相处时太过分明，对方怕是早就规划好了一出生死大戏。
靳倾舟深呼吸一下，叹了口气：“你给她，名正言顺。”
顾璟行不懂靳倾舟这名正言顺是什么意思。
但送上门的合作，顾璟行不可能拒绝。
他跟靳倾舟七三分，再跟乔安五五分。
省去中间的各种税费程序保障，其实他到手的纯利怕是只有三成。
倒是符合他最初的预想。
顾璟行点头：“好，这份策划我会拿回去好好看。修订完毕后再跟你联系。”
靳倾舟：“乔安的身体虽然不用住院，但还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再让她回海城。”
顾璟行点头。
靳倾舟：“你打算怎么安排林汐我不干涉，但我的底线是，不能伤害乔安。”
顾璟行没应声，但心里却是赞同了靳倾舟的说法。
顾璟行从靳氏出来，打了辆车前往乔安所在的公寓。
一进门，乔安就扑了上来，双腿牢牢盘在他的腰间不肯松开。
“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顾璟行没作声，抱着她走到沙发前，将人从身上撕下来：“我下午回国。”
乔安抱住他的胳膊：“带我一起走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顾璟行：“靳先生说，让你在这里多休养一段时间。”
“不用了，我都好了。”乔安拉着他的手摸摸手臂摸摸腿，“你看，我的伤都好了。”
顾璟行收回手，没什么表情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的事，靳先生说了算。”
乔安眨眨眼：“哥哥，你要不要娶我？”
顾璟行喝水的动作一顿。
乔安：“现在，靳叔是我的监护人。可如果结了婚，你就是我的第一监护人了。到时候我就听你的，不听他的。”
顾璟行：“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未婚妻是谁。”
“我记得啊，但你不喜欢她，你喜欢我。”乔安直直地看着顾璟行，“你看，我长得这么好看，身材也比林汐强，在床上还能让你更开心。
怎么看，娶我都比娶她强吧？”
顾璟行冷笑一声：“你倒是自信。”
“不然呢？自卑吗？”乔安抓着顾璟行的手指捏了下，“人一辈子不过三万多天，每一天都该开开心心好好地过。
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谁啊。”
顾璟行看着她白嫩的指尖：“这么想得开？”
“这不是想得开，这是生得好。没办法，谁让我这么聪明。”
顾璟行看她：“从父母那学的？”
乔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