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开始汇聚。
察觉到变化的叶林萧停下手中的工作，冲到外面去把夏晨叫来，两人一起守在王丰身边。
王丰端坐不动，像一个无底洞一样鲸吸周围的灵气，不一会儿的功夫，整座兵团营地的灵气浓度都出现了明显下降。
过了好大一会儿，灵气波动才渐渐平复，两女看着好像没有什么明显变化的王丰，不禁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这就成了吗？”叶林萧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身边的夏晨。
夏晨没有回应，她的注意力全在王丰身上。
但是王丰闭着眼睛不说话，两人只好在一旁等着。
良久，王丰缓缓睁开双眼，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说道：“进入道境比我之前想的还要玄妙，就多体会了一会儿。”
“我要回黑洞那里盯着，你们还按我之前交待的去做准备。”
叶林萧回道：“已经布置下去了，检测报告和取样装置最多一天就能完成。”
接着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在考虑前往对面的邪魔世界？”
王丰看了看同样一脸关切的夏晨。
自己还没来得及给她们讲述和伏羲大圣的交流内容，她们自然也就不明白，有大圣降临除掉圣级邪魔明明应该是好事，怎么王丰之后的行动反而更透露出一股紧迫感。
王丰想了想，尽量地简单说道：“伏羲大圣说了一些事。人类有可能在百年后彻底灭绝，目前看来，如果还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可能就在黑洞后的那个世界。”
“我还得把事情脉络重新理一理，结合后续的探查情况再做最后决定。”
“路朝夕被我送回夏国组织应急抗灾，这边的异能者部队也要在完成战略目标后尽快赶回去。”
“我知道在现在的灾难环境下，要继续清剿南北阿美大陆的魔仆，可能比起之前还要困难几倍。”
“但是没办法，别说我们这些人，圣人们可能都要死光了。想要活下去，就是这么难。”
“所以还是要尽快拿出一个新的作战方案来。”
“另外，如果这个时候还有脑子不清醒的，不用我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王丰身形一闪，从营地的简易房间中消失，再下一秒，已经回到了数百公里外的巨型火山顶上。
升到十级，王丰果然如碧云子推测的那样，从“异人”步入了“道人”层次，也可以利用道界进行长距离的穿梭空间了。
现在这几百公里，还远没达到王丰的极限穿梭距离。按王丰估计，自己目前的极限应该在八百到一千公里左右。
这个距离比起碧云子这种老牌道人或者那些高度达到六七百米的邪魔，自然是远远不如。
而且王丰早就从碧云子那里知道，这种穿梭道界的能力是不能连续发动的，具体时间因人而异，但总有几分钟的间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能本来就是空间，在这方面的优势相对明显，王丰感觉最多再等一分钟就能施展下一次道界穿梭了。
但是王丰升到十级以后，空间感知连同瞬移距离又一次意外惊喜般地翻了个倍，达到了足足两公里，要飞一千公里也就是连续瞬移五百次，按现在一秒钟随便瞬移三四十次来算，要花的时间顶多也不过十来秒钟。
这么一看，道界穿梭这个能力对王丰来说反倒显得有点鸡肋了。
不过王丰完全不以为意，因为道人境带来的实力提升远远不止这一个能力，道界也不是只能用来穿梭虚空的一个通道。
在伏羲大圣的描述里，灵界似乎是一个与现实世界重合但“维度”更高的世界，而道界则是现实世界受灵气影响逐渐“升维”的一种过渡空间。
但是等到王丰切身感受到了道界的存在，又觉得伏羲大圣的描述并不准确。
这似乎也正常，伏羲氏自己不是空间圣人，也没听他提起上古哪位圣人是空间异能。
术业有专攻，他们对空间的理解不见得就比王丰更精准。
在王丰的感觉中，如果说现实世界是一层海面，道界就是位于其下的深海。
穿梭道界就有点像是海面上的人潜进海里，再从另一个地方冒出头来。
但这只是种近似的比喻，实际的道界要更加复杂得多。
也就是上古人族先辈才会起道界这种名字，如果让现在的王丰来命名，可能王丰更倾向于用“里世界”和“表世界”，或者“真实世界”和“投影世界”来形容道界和现实世界。
道界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囊括万物。
在初入道境的王丰看来，自己之前在现实世界施展的所有异能，现在都可以通过在道界施展，再同步反映到现实世界中。
比如说空间穿透和空间置换，都等于是原理类似穿梭道界的超简化运用。
像空间扭曲、空间破碎这些能力，也可以大致理解为在水下施加扰动，使得原本平整的水面波动、碎裂。
这些能力直接在现实世界施展和通过道界施展，表面看起来可能没什么变化，真实威力却有本质区别。海面上的风浪很难波及深海，深海的暗涌却能传递到海面。
也许在其他异能者那里也是相似的体验，所以当他们接触到道界，就可以慢慢理解自身异能的深层原理，并且逐渐开发出同系的其他能力，直到掌控一道，万法皆通，成为圣人。
而且成为“道人”后再回到黑洞跟前，在王丰的感知当中又有了不同。
王丰感知到在道界中同样出现了这样一个空洞，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这也是王丰能在几百公里外就锁定它直接穿梭过来的原因。
难怪王丰的空间异能对黑洞根本不起作用。
或许只有等到王丰的实力能搅动更大范围的道界“深海”，才能湮灭这种规模的空洞。
王丰在山顶上支起桌椅，又打开一把大阳伞，遮挡时不时掉落下来的火山灰，自动忽略了空气里刺鼻的硫磺味道，“欣赏”起周围的地狱美景来。
比如那四处蔓延开裂如抽象画的大地，一望无际的暗红色岩浆湖泊与河流，被坠落的熔岩引燃正在熊熊燃烧的连绵山脉……
其实“赏景”还在其次，初入十级，又是跨越了一个大境界，趁着黑洞里没有新的邪魔过来，王丰正好抓紧时间继续摸索自己现在的实力进展。
除了刚刚的道界穿梭，王丰已经为自己的另一个类似的新能力起好了名字：两界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