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陈星发现,小寡妇金香玉家门外,近百人手持棍棒铁锹聚集对峙的同时,冒着细雨,连雨伞都没打的村会计,不但衣衫都湿透了。
地中海发型,头侧的长发,也因为这雨打湿贴在了脸上。
一双本该闪亮的皮鞋,也在水坑里,彻底湿透。
“六爷!”
他神情慌急的,冲进老村长家院子里的时候,脚步立刻,就放缓了,因为冲到了,屋门前的他,这才瞧见。
此刻村里的治保主任董学民,正坐在老村长家门外搭建的阳光房里,不但如此,坐在另一边喝茶的,是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摸不着的村里副主任陈继发。
俩人都不出声,但气氛,却莫名的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火药味。
“打电话,让你媳妇,给你送套衣服过来。”
在阳光房里,早起浇花的老村长,瞪了村会计一眼,那眼神令村会计,赶紧点头,根本不敢废话。
毕竟,老村长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注意点儿老董家的情况。
结果因为昨天晚上下雨,他合计,这下大雨还能有啥事儿,就溜去找朋友了,结果好,今儿一早,他还没来得及起床,就收到消息,老董家七八十口子人,带着家伙,去堵陈星了。
本来这事儿,就已经,把村会计吓得快没脉了,更可怕的是,他随后就听到消息,陈宏达,不知道从哪儿收到的消息,带了村里边老陈家的七八十人,也是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迎上去了。
现在,两帮子人,就在小寡妇金香玉家门外对峙。
指不定啥时候就打起来,一旦动起手来,那这天,可就塌了。
因为,这老董家,老陈家,都是响马村,5大姓之一,都是大户,真动起手来,打急了,那是要出人命的呀。
就这阵势,一旦动手,不当场死上几口子,这架肯定打不完。
村会计已经心急如焚,按照老村长的要求,给他媳妇发了个消息,随后,就瞧见,老村长六爷,一点儿都不着急,不但慢条斯理的,浇着他的花,随后,还喂鸟。
这可把村会计急得都快要尿在裤子里了。
眼瞧着,治保主任,和村里的副主任,俩人,也不着急,就在那喝茶,他实在有些绷不住了。
“两位主任,还有心喝茶呢?”
村会计急道:“那边都火上房了,真打起来,是要出人命的,两位爹,这茶怎么先别喝了行不行,赶紧去救火。”
听到这话,治保主任,微微一笑,眼神很冷得看了一眼副主任,说道。
“我们老董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不像某些人,心眼子多,但无论你用什么样的下三滥手段,老董家祖上传下来的田地,也绝对落不到外姓人的手中。”
啪的一声,村里的副主任,就已经猛拍桌子,冷声说道。
“少tnd在老子面前放屁!”
“小寡妇金香玉,人是活的,陈星就没绑着她,她自己愿意。”
“再说了,我们老陈家人也不少,哪块地姓董,你叫答应了,我没二话,叫不答应,就都是屁,敢动陈星一下试试?”
治保主任顿时面露怒色。
眼瞧着他们俩,还要吵,村会计,简直急疯了。
尤其是一想到,昨天老村长六爷,明明叮嘱他,盯着点儿老董,盯着点,结果他没往心里去,嘴上答应的挺好,一转身去找女朋友了。
现在,两帮人剑拔弩张,这要是真打起来。
事后,老村长六爷,能不和他算账吗!
“两位爹,我服了,咱们有问题解决问题,别吵架行吗?两位,都是德高望重,赶紧,咱们过去,先把人驱散了,有什么事儿,之后咱们坐下来谈。”
村会计急得冒汗。
“滚蛋!”
“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响马村5大姓,陈姓,董姓都是其中之一,而且,这俩人,在村里不但辈分高,更都是副主任,平时,给面子,和村会计说话还算客气。
现在气头上,当场翻脸。
村会计立刻不敢出声了,只好眼神无奈的去求助老村长。
在阳光房里,抓了一小把苏子,喂了鸟的老村长六爷,一边逗鸟,一边说道:“我那茶几新买的,拍裂了得赔。”
村会计一愣。
治保主任董学民,挑眉道:“六爷,这姓陈的没安好心,表面上,他安排陈星和小寡妇金香玉谈恋爱,骨子里,是在打我们老董家,祖上传下来的田地主意。”
“你放屁!”副主任陈继发怒道:“别说没有这事儿,就有这事咋了,你去地头叫,叫答应了,行,叫不答应,你的话就是屁!”
一听俩人,针锋相对,村会计急的都快要尿裤子了,毕竟,这事,他明白。
村里5个村民组。
董家的村民组,当初分地分山的时候,都是连在一起的,小寡妇金香玉丈夫,拥有最好的土地和最好的果园,就在老董家的山中间。
而且,老董家的人都聚居在一起,你别说是土地和果园的,同村的人,只要不姓董,想在董家聚居的地方买个房子住都不行。
而老陈家这些人也是,地域感特别强,不但和外村因为土地山林干仗,本村人,那也是寸土不让。
这两家人口都不少,但土地山林就那么多。
老董家就是不想让家族的山脉中出现旁姓,老陈家其实是喜出望外,毕竟,陈星和小寡妇要是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姓陈,土地往下一传,就姓陈了。
所以这事儿已经不是陈星个人的私事了,而是响马村里,董,陈两大姓的事,别说是300多亩优质果园了,以前因为一条流水沟都能打得头破血流出人命,这要是放任,天塌了呀!
“六爷,六爷!”
村会计沉不住气,连声呼唤,搞得老村长六爷,有些皱眉的瞧了瞧他,无奈道。
“董学民,陈继发你们俩别在我这儿演,痛快话,能不能谈?”
一听这话,本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村里副主任,忽然都云淡风轻了。
“能不能谈是年轻人的事儿,我不知道啊。”
“对,这事,是董老二和陈宏达的事,我不清楚。”
这话把老村长气乐了。
放下鸟笼子,拿起雨伞就往外走,村会计一瞧,连忙从六爷手中接过伞,给撑着。
“行,你俩继续演,我现在过去,你们俩听好,那边真打起来,死了人,你俩,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