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派出所二楼大会议，九点三十分，全所民警、辅警和职工都坐到会议里。
主席台上，张松开坐到主位上，因为教导员还空缺着，谭刚作为张松开的头马，坐到了他的左手边，张松开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是分管刑事组的副所长方文博，接着剩下的副所长依次排开。
秦羽作为最年轻的副所长，资历也是最浅的，坐到了主席台最边上。
张松开这个时候开口讲话：“现在开会。”
“这一次召集我们全所所有民警、职工开会，主要是一项议程，就是之前一次会议我已经提及过的，几个副所长重新分工的问题。”
“至于其他人的话，工作暂时不会有变动，根据局党委透露出来的信息，再过一些时间，将会增加我们城东派出所的民警和辅警力量，等人员到位之后，我再研究决定，如何安排人员。”
底下全所的十几名民警和几十名辅警、职工，听了张松开的说话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因为早已猜到了这个会议就是这个主题。另外所有人也都知道，谭刚将要接手治安组。
唯一让大家感到好奇的就是，刑事组的分管副所长会不会变动。
直到这一刻，秦羽依然淡定，因为就算这个会开了，到时候崔局长一个电话下来，张松开也得调整分工，将自己调整为分管治安组的副所长。
“下面我宣读分工文件。”
张松开拿起了一张城东派出所的红头文件，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从桌面上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即对众人说道：“是崔局长打过来的电话，你们稍等一下。”
崔局长……秦羽心中笑了，没想到这么及时啊！
他知道这一通电话必然是崔局长为了自己的分工而来的。
“你好崔局长！”张松开笑着接通了电话。
“……”
“我正在开会，准备重新调整一下几个副所长的分工。”张松开说道，他作为新上任的所长，重新调整一下所内的分工和工作，非常合理，一点问题都没有。
“……”
秦羽远远看了一眼张松开，虽然听不到崔局长和张松开说话的具体内容，不过却是可以发现这个时候的张松开脸色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坐在他旁边的谭刚，这会同样注意到张松开轻轻皱眉，不过谭刚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只是其他工作上的事情，崔局长在给压力。
忽然张松开站起来，快步走出会议室。
嗯……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疑惑起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我刚才注意到张所长的脸色开始不对劲。”
“我也注意到了，不会是雷霆任务上，我们所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吧，雷霆行动我们所不是完成得很好吗？”
“那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
“……”
底下不少人议论纷纷，没有人能猜想到崔局长这一通电话的内容，只有秦羽除外！
二楼其中一个办公室，张松开进去后将门关上，然后才说道：“崔局长你刚才说要让秦羽分管城东派出所治安组的工作？”
“对！”
张松开得到了确认的答案，再次感到意外，愣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崔局长这好像有点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秦羽才进入警队没几年，当上副所长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这么年轻，如此缺乏经验，我担心他管不好治安组，做不好工作。”
“万一搞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到时候可不就是他秦羽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我们整个城东派出所，甚至是六都市公安局的问题。”
“崔局长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能打这个电话给你，就说明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早已经考虑进去，在我看来，那完全不是问题。”
张松开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答应下来？可治安组是城东派出所最重要的一个线口，这里面的道道有着很多，是每一任城东派出所所长的禁脔。
如果让秦羽分管，那岂不是这样一块肥美的肉，拱手让出去了？
但如果不答应的话，对话那一头可是六都市公安局局长。
这一下，张松开左右为难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继续争取说道：“崔局长，你知道秦羽的一些个人和家庭情况吗？”
电话沉默了几秒钟，才又传出一道有点不悦的声音：“什么情况？”
“秦羽他家里因为生意失败，欠下一屁股的债，数额巨大，如果让他来分管治安组的话，也就是说秦羽他手底下管着我们六都市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娱乐场所，我担心到时候会伸手，会贪污受贿，毕竟他家里缺钱。”
张松开觉得崔局长一定不知道秦羽的这个情况，同时觉得这一点足以可以将治安线口给争取回来。
电话又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传出了崔逢源冷冷的声音。
“你的上任，梁生，他家里缺钱吗？他家里欠债吗？可结果呢？”
“他在城东派出所辖区的那些特种娱乐场所拿了多少钱？”
呃……张松开再一次语塞。
“穷、欠债，确实很容易让手里有权的人贪污，但不是必然的因果的关系，这个还是得看个人是否能坚持初心。”
“行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办，别啰嗦，你如果不调整秦羽，那我就调整你！！”
嘟，嘟……张松开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
大会议里，这个时候议论声更加大了，越来越多人加入到讨论，因为张松开离开足足十分钟。
没有人能猜想到具体什么事情，都以为可能是其他工作让崔局长对张松开训话。
只有秦羽，他这一刻更加笃定，一定是崔局长让张松开安排自己分管治安组，但张松开不想而在争取，当然秦羽可以肯定，结果一定是自己分管治安组。
一个所长难道还敢违抗局长的命令？开什么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