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集团掌上明珠与齐氏掌门人的联姻传闻,确实比他们当年隐婚的八卦更具商业价值。
冰冷的屏幕光映着宋凉叶自嘲的嘴角,原来在世人眼中,她始终是齐修瑾人生剧本里无足轻重的临时演员。
夜幕降临时分,宋凉叶将手机重重扣在办公桌上,液晶屏里那张齐修瑾与当红小花并肩而立的偷拍照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推开转椅走到落地窗前,任由夜风灌进衬衫领口,试图吹散心底那团理不清的郁结。
三十二层楼下的城市灯火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的心绪,分明早已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可当娱乐新闻推送跳出来时,指尖还是不受控地颤了颤。
“齐总,舆情监控显示话题发酵速度异常。”祁恒将平板递到男人面前时,注意到对方握着钢笔的指节骤然发白。
齐修瑾扫过热搜词条里刺眼的“豪门新欢”字样,突然想起上周路过花店时,宋凉叶驻足在蓝绣球前的侧影。
“三小时内全网清零。”钢笔尖在文件划出深深墨痕,齐修瑾扯松领带起身,“联系法务部准备律师函。”
落地窗外飘起细雨,他望着玻璃幕墙映出的倒影,忽然记起某个雨夜,宋凉叶曾踮着脚为他整理被风吹乱的领带。
手机在抽屉里第三次震动时,宋凉叶正在修改春季新品设计图,铅笔尖在“永恒”系列草图上悬停许久,最终在来电显示“齐”字跳出的瞬间,笔尖戳破了画纸。
“宋设计师终于肯接电话了?”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公关部此起彼伏的电话铃。
宋凉叶将设计图揉成团扔进废纸篓,新做的水晶甲在实木桌面敲出清脆节奏:“齐总应该去关心照片里的女主角,而不是前妻的未接来电记录。”
通话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电流声证明着连接未断。
齐修瑾望着监控屏上逐渐消失的热搜词条,忽然发现办公桌角还摆着去年圣诞夜宋凉叶留下的鎏金镇纸,那时她笑着说要镇住他总爱乱飞的文件,此刻却镇住了他喉间辗转的万千解释。
通话陷入短暂沉寂,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响,宋凉叶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声线里掺入几丝躁意:“齐总若没有重要事务,我先处理工作……”
“等等!”齐修瑾急切的打断声穿透电波,“关于今天的热搜,我必须澄清。”他喉结滚动着,语速突然加快:“那张晚宴照片拍摄于初次见面,我与白玲既无过往更不会有后续。”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突兀折线,宋凉叶垂眸盯着洇开的墨迹,胸腔里盘桓整日的滞涩感竟悄然松动,她迅速用冷笑掩盖情绪:“齐总的风流韵事,何必向不相干的人解释?”
“因为我在意你的看法。”齐修瑾放轻的尾音像片羽毛,“作为追求者,我有义务杜绝所有误会。”
瓷杯与杯托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宋凉叶仓促抓起手机走向落地窗,霓虹映在她骤然升温的脸颊上:“无聊的报备我收到了。”未等对方回应便慌乱切断了通话。
听着忙音的齐修瑾舒展眉宇,指腹摩挲着仍有余温的手机,这场持续数月的破冰行动,终于等到了第一道春汛。
与此同时,某高端会所的鎏金包厢里,齐雪绵将香槟杯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周围几个小家族千金顿时噤声,鹅黄礼服的女孩谄笑着打圆场:
“某些暴发户出身的女人,连给雪绵姐当陪衬都不配呢。”
“这种孤儿院长大的心机女,也就靠皮相骗骗男人。”齐雪绵转动新做的水晶甲,鄙夷从艳红唇角溢出:“我哥不过图新鲜,齐家大门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半步。”
众人连声附和间,谁都没注意包厢暗处,某个始终沉默的名媛悄然按下了手机录音终止键。
齐雪绵鼻腔里溢出冷笑。
“这还用说?白玲姐是我妈认定的齐家儿媳!她和修瑾哥才是天作之合!”
虽说与白玲也不过几面之缘,但在她心里,只要能让那个宋凉叶当不成嫂子,就算路边捡个乞丐都行。
“哎?热搜怎么全没了?照片也打不开了!谁动作这么快?”
齐雪绵的笑容僵在脸上,劈手夺过闺蜜的手机,屏幕上的404提示刺得她瞳孔骤缩,热搜榜前二十再不见半点相关词条。
“快看!晟世集团发官方声明了!”
涂着水晶甲的手指颤抖着点开链接,通告内容简明扼要:齐白两家因世交情谊会面,照片中老者与当事人无亲属关系,短短三行字,却将界限划得泾渭分明。
评论区已然沸腾:
“啊啊啊正主发糖!我嗑的cp锁死了!”
“三分钟撤热搜发声明,齐总这是怕老婆吃醋吧?”
“全网见证追妻火葬场,齐董加油啊!”
“就该让他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冷落宋小姐!”
“啪!”
最新款手机在理石地面炸成碎片,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晃了晃,全场鸦雀无声,名媛们交换着眼神,几个胆小的往后缩了缩。
“雪绵消消气。”最初提议看热闹的蓝裙女生硬着头皮上前,“这么多眼睛看着呢,要不咱们……”
她瞥见齐雪绵猩红的眼角,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满地晶亮碎片倒映着二十几张妆容精致的脸,却没人敢弯腰去捡。
好友的提醒让齐雪绵猛然清醒,她比谁都清楚,之前那些荒唐事早让自己在名媛圈声名狼藉,如今能维持表面风光,全靠哥哥齐修瑾的威望撑着。
若是让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知道兄长已对自己失望透顶,恐怕顷刻间就会树倒猢狲散。
想到这里,她强行压下对宋凉叶的嫉恨,挤出生硬笑容向被摔手机的女伴道歉:“刚才是我失态了,稍后让人送最新款手机给你。”
“不用麻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女伴连忙摆手,这场下午茶聚会不欢而散,齐雪绵前脚刚离开,原本噤若寒蝉的宾客们立刻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