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正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回许府的时候,看见街道上,许止行骑马而来。
他心中一喜,走出人群。
许止行看着那片废墟,眉头蹙了蹙,他又将目光,移到街边的赵南星。
她看着,毫无波动,异常平静。
也对,昨晚她跟允寻诀别,允寻那样一个历经世事的人,伤心欲绝到在众人面前痛哭。
而她,却淡漠得仿若是置身事外的人。
要说她昨晚不痛苦,他是不太信的。
因为船舱里面的对话,怎么听,也不是无情的。
可要说她痛苦,但她昨晚,一点都没让人看出来。
只能说,她太懂得隐藏心思了。
“大少爷,大少爷……”许福跑到他马旁,求助抬头。
“大少爷,这商铺被烧毁,该如何处理啊?”
许止行低头睨他,“允寻知道了吗?”
许福摇头,“小的还没有告知少爷。”
许止行思量片刻,“那便让赵老板自己决定,赔钱还是找人重修,都让她定夺吧。”
他心里,也不愿意让允寻知道此事。
许福连连点头,“是。”
大少爷是二房老爷的长子,许氏商行的事情,大少爷有决策权。
此事不能让少爷知道,便只能让大少爷做主。
许止行翻身下马,走向赵南星。
“赵老板。”
赵南星回头,看见许止行出现,礼貌一笑,“许会长。”
“起火原因,可有眉目?”
赵南星轻轻摇头,“没有。”
“衙门的人还没有来调查?”
“来了,他们去找白玉了。”
许止行眉头一拧,“找白玉?此事跟他有关?”
虽说昨日白玉跟赵南星有矛盾,但白玉不至于那么蠢,不可能会明着干这样毁名声还要关大狱的事情。
“没有,衙门的人说去问问他而已。”
许止行侧目盯着她,“那就交给衙门的人去查吧,你眼下,准备如何处理此店铺?是重新找店铺?还是等此处重修好了继续开?”
赵南星眼眸闪了一下,“等此事调查出来了再看吧。”
许止行点头,转身离开。
中午时分。
白玉气冲冲跑来,“赵南星,你个疯子,你店铺被烧,凭什么来找我,你有什么证据此事跟我有关?”
他上午被衙门的人带去衙门,审问了好一阵,此时压着怒火,心里开心赵南星的店铺被烧,又愤怒此事将他牵连,害他被林耀祖指着鼻子骂。
赵星觅将白玉冲过来的身影拦住,“衙门的人找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知道我们店铺被烧是不是你做的的。”
白玉咬牙盯着他,“我昨晚一直在家里,林家的人都能给我作证,你凭什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
他心里,还是有点底气不足的。
毕竟他确实跟赵南星之间有仇人尽皆知,而且昨日他刚被赵南星打,就发生了此事,要是找不出真凶,他一辈子都洗不清嫌疑。
赵星觅冷哼,“林家的人给你作证有什么用?是不是你,衙门的人自会调查……”
赵南星冷眼瞥了一眼白玉,“你昨晚一直在林家?”
白玉点头,“对,没有出过门。”
赵南星收回目光,“知道了。”
白玉眉头一拧。
她知道了?什么叫她知道了?
他是来质问她为何让衙门的人来审问他的,怎么好像变成了他是来证明清白的?
他本来就是清白的,何须证明?
这会儿好似变成了他来一趟,只为了证明跟他无关一样。
兰朵看见白玉,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走到赵南星身侧,“东家,我好像记起了一件事。”
赵南星转头,“你说。”
兰朵拧着眉,小声道:“那位公子,我好像看见海棠跟他说过话。是在卤铺打烊后,我看见在街头,跟她站在一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赵南星眼角一跳。
白玉和张海棠?
兰朵又像是想起惊天大事,“对了,海棠昨晚,应该是出门了。”
“出门?何时?”赵南星眼底浮现冷意,双眼眯了眯。
在她离开皇城后,赵家人住进了宅院中,赵星觅就把张海棠安排去了小工住的宅院。
兰朵回想昨晚,“海棠平常晚上也惯爱出门,所以昨晚我也没太留意,只记得昨晚我夜里醒来,往她床上看了一眼,床上没人。
当时月亮还很亮,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多久回的,我也不清楚。”
“她经常夜里不归吗?”
兰朵摇头,“平常她一般是在卤铺打烊后,回家洗漱一番后就出门,每次大概都是在子时前回去。只是昨晚,我迷糊醒来,不敢确认她不在床上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此事,你先不要声张,今晚替我留意着海棠。”
“好。”
赵南星转身,看向街边的张氏。
倘若此事真与张海棠有关,可张海棠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让后院着火的?
后院的后门,是张氏每晚打烊,吩咐小工从里面落锁。
从后院的外面,根本进不去后院,只能从店铺大门里面进去,才能开得了后门。
她提步,走到张氏面前。
“二婶,昨晚是你锁的门吗?”
“对啊,后院和店门,都是我亲自锁的。”
赵南星眼波流转。
张氏不会说假话。
可从后院着火,肯定是有人进入后院放得火。
锁匙都在张氏手里,要是没有锁匙,想进入后院,那就只能强行撞门。
夜里的花市街虽然人不多,但只要有大的动静,肯定也会引来人。
那就只能是有人拿着锁匙,开了门进去的。
她眼中浮现睿智之色。
“都回去吧,看着这里也没用。觅娃,带我去城南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