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看着手里精致的雕花铁盒,“崔姐姐,这是什么呀?”
“抹脸的,是用珍珠研磨的粉,加入药膏里面的,有变白奇效,我就是用了这个,现在面色太白了,我用不上了,你拿去用。”
崔红儿抬头看着赵南星简单的发髻,伸手摸着她乌黑的发丝。
“你这发髻梳得也太简单了,有空来前院,我教你梳一些好看的发髻。”
赵南星淡淡一笑。
虽然她也想让自己漂漂亮亮的,可现在,她哪里有心思捯饬这些。
“崔姐姐,这个很贵吧,多少钱,我不能白要。”
虽然她没有心思梳妆打扮,但涂脸的东西,她还挺需要的。
每天脸上干巴巴的,皮肤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崔红儿白她一眼,“这么见外,这东西反正我也用不上了,就送你了。”
“不行。”赵南星抓住她的手,“你要是不收钱,我就不要了。”
崔红儿无奈一笑。
“行吧,你给我五十文就好了。”
赵南星连忙摸出荷包,数了五十文塞给她。
“多谢崔姐姐。”
“姐,我回来了,今天买了六大盆鸭肠呢。”赵星觅推开门,看见院子里面的两人,神色变了变。
他脸一红,转身去推板车进来。
崔红儿拍了拍赵南星的手,“记住我的话,有空来我前院哟,我先回去了。”
“好。”赵南星把珍珠膏收进衣袖。
她帮着赵星觅一起把鸭肠抬进院。
“觅娃,你今天在集市,可听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只顾着去买东西,没去在意那些人说话,姐,怎么了啊?”
赵星觅不解看着她。
赵南星摇摇头,“没事,我出去一趟,你先一个人处理鸭肠哈。”
“好,你去吧。”
赵南星出门,走到花市街。
白天的花市街,一早就热闹非凡。
她漫步到人群中,走到许氏商行门口。
正准备进去问有没有商铺的时候,她看见柜台旁,许福的身影。
怎么是他,许问舟的贴身小厮。
许智呢?
若是她现在进去租铺子,许福必定会告诉许问舟。
她沉吟片刻,转身回了巷子。
一推开后门,院子里欢声一片。
“山娃,你把水溅我身上了,这个水臭死了,我这是新衣裳啊……”
“抱歉,二哥,我没有注意。”
“南星,你回来了啊……”周氏从厨房出来,笑吟吟跑过来。
赵南星眼底一惊,“三婶,你怎么来了?”
周氏走过来把赵南星拉进院子,“家里知道你这里人手不够,就让我也来帮忙,我看看,这还是我们南星吗?几天不见,像变了个人啊。”
“哪有变了?”
周氏挑眉,满眼爱怜看着她,“变了,变得可以独当一面,变得越来越勇敢了。”
她方才一来,茯苓就在厨房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了。
她是真觉得这个孩子不一样了啊。
面对闹事者时的冷静,面对林家小姐的挑衅,可以有理有据地逆转流言蜚语。
多么聪慧啊。
赵南星笑着挽上周氏,“三婶,你来得正好,我这里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一家子,说什么帮忙,你只管说。”
“我想你去帮我问问许氏商行,花市街里面有没有商铺出租,有空铺的话,就用你的名义租。”
赵茯苓拿着菜刀跑出来,“姐,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啊,要是你去租,就算花市街里面没有空铺,说不定许老板也会想法子给你腾出来一间呢。”
赵南星眸光一晃,闪了闪眸,垂下眼。
她不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吗。
她并不想仗着救命之恩,让别人为难。
许府。
许问舟昨晚喝了两壶酒,此刻悠悠醒来,只感觉有些头疼。
“少爷,少爷……”
许福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他眉头紧锁,按着额头爬起来,“进来。”
许福推开房门,飞快跑到榻前。
“少爷,赵姑娘的亲戚来商行了。”
许问舟抬眼瞥向他,“何事?”
许福蹲在榻边,“方才,一个妇人来问花市街里面有没有商铺出租,我认得那个妇人,是赵姑娘家里人。”
他先前装成收粮的商户去九牛村打探赵家的事,村长给他指过赵家在地里干活的那几口人。
许问舟掀开薄被,双脚下地。
“她家里人要租商铺?”
许福急得跺脚,“少爷,哪里是她家里人要租啊,分明是赵姑娘还要租铺子,让家里人来商行问。”
许问舟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她为何不自己去商行问?”
“她怕欠您人情呗,怕您像昨晚那样不计后果地帮她找铺子呗,少爷,现在街头都在传您喜欢她了,您可知这些话要是传到夫人那里去了,夫人得多生气?”
许福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语气抱怨。
许问舟端着茶杯,眸光转动,嘴角轻轻晃动一抹笑。
“你是说,她不自己来问有没有铺子,是担心我会帮她?”
“当然啊。”
许问舟放下茶杯,笑着站起来,“可我就是该帮她的啊。”
许福别嘴,“可您想帮也没法子,我看了,今年花市街的商铺合约,都签到年底了,腾不出空铺子了。”
事关赵南星,他也不敢贸然回绝赵家人,怕落得跟许智一样的下场。
许问舟嘴角荡漾,“初云不是有两间铺子吗?”
许福诧异张嘴,“少爷,四小姐那两间铺子卖的可是她最爱的纸鸢,这么多年都没有租出去过。”
“整个花市街,就她那两间铺子没有生意,把铺子留给她,简直就是浪费。”他一转身,打开房门。
“我去找一趟初云,你去告诉赵姑娘亲戚,说是正好有两间生意不好的店铺退租,明天就能腾出来。”
许福跑到他身后,“少爷,四小姐不会同意的,这么多年她都保留着那铺子,不会答应您租出去的。”
许问舟看着屋外的天际, “我自有法子。”
“那……那按正常租金租给赵家吗?”
许问舟回头,不悦盯着他,“一个多年没有生意的店铺,能正常出租?”
许福挠头,“那,那减多少?”
“减一半,就说那两铺子连在一起,没法分开租,商行就收一间铺子的租金,不对,那两间铺子晦气,得再减一半租金,收二两吧。”
许问舟说完就扬长而去。
许福叹气,“许家的铺子一铺难求,怎么就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