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铺洒在整个河面。
赵南星拉着赵茯苓转身,两人才刚走出两步,忽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众人大惊,“有人落水了……”
“二妹,二妹,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啊。”河边一女子,蹲在地上大哭。
“不是落水,是想自尽吗?”
“你没听见那女子说的吗,是想不开,肯定是自尽啊。”
赵南星眉头紧蹙,看着河面激荡着的水花。
河里的女子浮出水面,扑腾几下,又掉了下去。
这看着……不像是想不开啊。
“你们有谁会水,救救我二妹啊,谁能救救她啊……”蹲在河边的女子,起身对着周围的女子询问。
但河边皆是女子,几乎没人会水,就算有人懂得水性,没人敢在夜里跳进这么深的河里去救人。
赵南星犹豫一瞬,放开赵茯苓。
“姐姐……”赵茯苓连忙拉住她,“这么黑,这河又深……”
赵南星冲着她摇摇头,快步到河边,跳进了河里,朝落水女子游去。
不是她有多善良,是她没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死在她面前。
况且不管是原主赵南星还是现代的她,水性都极好。
她有足够的自信,能救起女子。
河边方才求救的女子,眼底明显有抹慌乱,双手藏在衣袖下,紧握成拳。
赵南星抓住了往下沉的女子,往岸边游去。
赵茯苓看见赵南星冒出身影,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她伸出双手,帮着赵南星把人拉上来。
岸边的女子,都围了过来。
“姑娘英勇啊……”
“落水的女子还有气儿吗?”
那名白衣女子冲过来,跪在地上,扑在落水女子身上大哭,“二妹,是我没有看好你啊……我该怎么给父亲母亲交代啊。”
“二妹,你怎么那么傻啊……”
赵南星眼底乍现一抹寒光,扑过去一把推开哭泣的女子。
她跪在落水女子身旁,朝周围大喊,“都散开,茯苓,让她们散开些……”
女子们自行往后退了几步。
赵南星按住女子胸膛,不停挤压胸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围人都提着心脏看着这一幕。
直到,落水女子一口水喷出来。
赵南星累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扬起一抹放心的笑。
“二妹,二妹……”白衣女子奔过来。
落水女子睁开眼,看着周围围满了人。
“二小姐,二小姐。”人群里面,挤进来一名丫鬟,来扶起落水女子。
赵茯苓也扶起赵南星,两姐妹往后退了退。
落水女子起身,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忽然伸出手,狠狠甩了白衣女子一巴掌。
白衣女子怔愣住。
周围人也都惊住。
白衣女子用手蒙着脸,“二妹,为,为什么打我?”
楚楚可人的面容,流着两行清泪。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是你把我引到岸边的青苔边,才让我脚滑掉下河,长姐,我跟你有多大的仇,你要如此恶毒?”
周围人惊到目瞪口呆。
白衣女子很快回神,连连摇头,“我没有,二妹,我没有……”
“你没有?来这里放花灯是你提议,不让丫鬟跟着是你提议,我落水后你不顾着救我,却在一旁喊我是想不开,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以为你是因为前些日子云公子的事……二妹,我也不知道那岸边有青苔啊,你落水,我比谁都着急,马上在周围求救啊。”
“是啊,姑娘,方才你长姐一直在求救啊……”
“对啊,你落水后,你长姐急得团团转……”
落水女子冷哼,“假装着急谁不会啊,要是真的着急,怎么会不立马想法子捞我?”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姑娘,你这可就冤枉你长姐了,这夜里,河水那么深,谁敢下河去救人啊,”
“是啊,你长姐又怎么可能知道那边有青苔,我经常来河边,我都不知道呢。”
赵南星无心掺和宅门恩怨,带着赵茯苓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许问舟站在人群中,幽深目光,一直在赵南星身上,直到看见她离开。
“方才救我的姑娘呢?”
“不知道呢,方才她都还在这里。”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我知道她,是花市街口卖卤煮的老板。”
“她就是那卤煮老板?”
“是她,我去她摊位买过几次串。”
“对,是她。”
许问舟眸光猛颤,倏地回头,将目光锁在走远的赵南星身上。
她竟然,一直在他眼皮底下。
落水女子拨开人群,朝赵南星跑去。
“姑娘,姑娘,请留步……”
赵南星回头。
“姑娘大恩,我陆念无以为报,还请姑娘留下住址,我改日定登门道谢。”
陆念满脸感激看着她。
赵南星轻轻摇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夜里凉,姑娘还是快回去换身衣衫。”
陆念往前跨了一步,“救命之恩,怎能不足挂齿,你不顾自身安危将我救下,这个恩情,我是一定要还的。”
赵南星看见河边的人都围了过来,她浅浅一笑,“陆姑娘,我救你时,并未想过要你还恩,若是接受了你的好处,那么我救你的行为,就变得不够纯粹了,我的好心,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有所图,我不想被别人那样议论。”
她如今在做生意,若是被人议论,肯定会影响到她的生意。
这番话,让陆念和人群中的许问舟都怔了怔。
赵南星转身,拉着赵茯苓很快消失。
两姐妹走回巷子,赵茯苓侧目看着她,“姐,你为什么不接受那落水姑娘的好处啊,我看她穿得那么华丽,想来家里十分富贵。”
赵南星扯了扯唇,“茯苓,我们现在自己也能挣钱了啊,何必去接受那点好处,何况今日人群中有不少我们摊位的回头客,留个好印象嘛,说不定能帮我们摊位打波广告。”
“什么是打广告?”赵茯苓不解地摸出钥匙。
“就是宣扬我们摊位,让我们名声越来越广,生意越来越好。”
赵茯苓推开后门,“还能这样呀?”
赵南星偏头一笑,“我说说而已,做吃食最重要的还是口味和食材,别的都是虚的,名声再好,卖的东西难吃,也不会有人买账的。”
“说的也是,姐,我去给你拿身衣裳换。”
赵南星坐在院子的回廊凭栏上,抬头看着天际的明月。
古代的月亮,是真的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