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每次见到令狐冲的时候,对方都很狼狈。
要么就是心情好喝多了,要么就是心情不好喝多了。
“好久不见了令狐兄。”
陈钰慢悠悠坐上小船,顺便朝着渔翁拱了拱手。
那渔翁见两人似乎是旧相识,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话。
将酒水放在两人身边,又去一旁钓鱼去了。
陈钰抄起两个酒坛,一个丢给令狐冲,一个自己留下。
清冽的酒水入腹,竟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又对那渔翁道:“老先生,劳烦再取几坛酒来。”
“呵呵,我这是渔船,可不是酒家,你们两个倒好。”
渔翁笑着抱怨了几句,可还是从船舱内提出来好几坛酒。
见陈钰一口接着一口,令狐冲原本五味杂陈的内心竟涌现出些许争强好胜来。
竟也不管不顾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只是他原本就喝了不少,加上内力远不如陈钰,酒量自然也是比不了的。
仅仅两坛酒下肚,就忍不住呕吐起来,趴在船沿吐的厉害。
脸色苍白的回头看了眼陈钰,见陈钰面色依旧,忍不住苦笑道:“陈兄,你想笑就笑吧。”
“我笑你作甚。”
陈钰微微皱眉:“令狐兄弟心思纯良,洒脱不羁,我是佩服的。”
“洒脱,呵,我哪里洒脱的起来。”
令狐冲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陈钰面前,几次欲言又止:“陈兄已经见过小师妹了吗。”
陈钰摇摇头:“倒是见过宁女侠了,她托我出来找你。”
“师娘,师娘...”
谈及宁中则,令狐冲虎目含泪,唯有这个女人始终关心他,爱护他,给予他母亲般的关爱。
颤巍巍从船上爬起来,哽咽道:“好,咱们现在就回去。”
在见到陈钰前,令狐冲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对陈钰说。
但是方才看清楚水面中的自己,再跟眼前这仙人一般的青年对比了之后,令狐冲反而没有话说了。
倘若自己是小师妹,也不会选择这般邋遢无礼,还动不动喝醉骂人的人。
只是刚刚从船上下来,心中最后一丝不甘心还是叫他停下了脚步。
回头道:“陈兄,那日你跟小师妹从思过崖下去后,有位前辈曾传我剑法,我欲用此剑法与你的辟邪剑法一较高下,不知陈兄是否愿意。”
有意思,这是想跟我比划比划是吧。
陈钰跟着起身,笑道:“当然愿意。”
他答应的干脆,叫令狐冲都有些意外,嘴角逐渐浮现出一缕笑意:“好。”
转头对那渔翁道:“老丈,你将船开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莫要伤到你了。”
谁料对方却笑了笑,摇头道:“老夫我就喜欢看热闹,你们打你们的便是。”
陈钰瞥了令狐冲一眼,心想这小子虽说得了《独孤九剑》,可内力跟眼力都差了些。
这渔翁绝非一般人物。
走起路来四平八稳,在船上如履平地。
气息吐纳俨然符合道法自然的意境,足以看出内功深厚。
莫说令狐冲了,就连其师父岳不群怕是都比不上此人。
那渔翁见陈钰目光扫过自己,霎时间,心头竟是莫名一颤。
虽然仅仅是瞬间,却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好在陈钰很快就收回视线,来到岸上,同令狐冲各站一边。
右手紧握剑柄,海王剑缓缓出鞘。
那头的令狐冲被湖面的风吹拂了片刻,意识清醒了不少,几乎也在同时拔剑。
一脸专注道:“陈兄,我这剑法里面有套破尽天下诸剑法的招式,小心了。”
我知道,《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
我也会。
陈钰的余光落到芦苇荡的另一头,那边的巨石旁正躲着个青衫身影。
看来是岳不群到了。
“来。”
他点点头,霎时间施展辟邪剑法。
身形快若鬼魅,右手的长剑忽然乍现九重剑光,朝令狐冲攻过去。
令狐冲目光一凛,当即施展“破剑式”应对。
伴随着嗡嗡剑鸣,手中的长剑亦迸发出极寒的光芒。
竟是不做防守,有进无退!
陈钰暗自点头。
令狐冲天赋和悟性绝对是够的。
算算时间,对方学习独孤九剑也不过一个月不到,却已经能领悟其中的些许剑意,当真难得。
两人迅速过了十几招。
剑身相撞,迸发出道道火花与鸣响声。
陈钰的速度极快,令狐冲则料敌于先,数次精准判断他的主攻方向。
那渔翁站在船头,看着两人分别使用两套顶级剑法对阵,此刻眼中流露着异色。
只是这场比剑终究是没能持续太久。
令狐冲会的陈钰也会,而且远比他要更加精纯。
即便没有全力施展《辟邪剑谱》,也并非是令狐冲才练成不久的破剑式可以应对的。
伴随着陈钰一剑回身挑刺,令狐冲手中的长剑被陈钰生生震落。
这位华山派大弟子有些愕然,随后苦笑一声:“我输了,不过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使了几成的力。”
“五成。”陈钰扯谎道。
“不,你骗我,最多三成。”令狐冲将剑拾起,归鞘,叹气道:“那位前辈叫我勤于练习,二十年后可胜尽天下高手,可为何我觉得二十年后也难赢得过陈兄你呢。”
“......”
这话槽点太多,即便是陈钰也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说风清扬很自信,二十年,即便自己的武功就停在现在这个地步,令狐冲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两人交谈的功夫,那渔翁走下船来,轻捋胡须笑道:“二位剑法高超,老夫佩服。”
令狐冲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剑法高超的应当是陈兄才是,我是万万比不上他。”
“这位陈掌门的辟邪剑法自然厉害,可你这剑法倘若大成,未必就敌不过他。”
渔翁叹了口气:“之前你醉酒时说你师父岳不群因为这套剑法怀疑你入了邪道,当真是可笑至极,能用此剑法的怎会是什么邪魔歪道...岳不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丈,你若再辱我师父,休怪我无情!”令狐冲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对方笑吟吟的瞧了令狐冲一眼:“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
见陈钰正在打量自己,于是开口道:“陈掌门,你这辟邪剑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放眼南境,是你敌手的也不过一指之数,只是老夫有一事不解啊,阁下所求到底是何物,是灭了嵩山派么?还是想将五岳剑派拿在手上。”
“都不是。”
陈钰注视着眼前的老者。
都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