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昏倒之后，天华宗、天剑宗弟子看着围攻过来的人群，神色都很凝重。
他们没注意到尸体的靠近。
风蝶延伸成一条丝带，围绕在明华身旁。
“这是我们天华宗云天尊者的弟子，明华，各位家中长辈可能听说过云天尊者的名号。”
天华宗附属宗门和天剑宗附属宗门的子弟，都有些犹豫。
之前他们没有公开表明身份，那一切争夺都和宗门无关。
现在他们公开表明身份，若是他们执意攻击，影响的可能就是宗门了。
即使让天剑宗、天华宗的弟子全部死在这里，他们也无法保证共同动手的一方是否会出去告密。
虽表露身份，吓退了一部分人，但来五华岛筑基的子弟，数不胜数，天华宗和天剑宗的，终归不占多数。
该有的围攻之势，依然有。
明华又行走在一片迷雾里，外面很嘈杂，但面前好像也很嘈杂。
可惜，都听不清。
走了一段路，一道光束亮起，她开始下坠。
浓雾变得漆黑，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安静。
坠落了很久，一柄剑亮起，在她周围环绕一圈。
她伸手握住，光光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主人，主人，您再不醒，我们就真的玩儿完啦！”
明华猛地睁开眼，手里的命灵同时出鞘。
那个没有贪欲的师兄，挡在她面前，血溅了她一脸。
风蝶的声音也有些弱。
明华怔愣一下，看着穿透他身体的剑尖被抽回去，面前的人缓缓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
明华看了一眼商城，情绪积分还不过万。
“光光，能不能。”
“主人，不能。”
明华嘴角苦涩。
不是光光他们心狠，而是情绪积分，真正代表的是主人能承受的，从神魂空间拿出来的东西总能量的体现。
明华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再将神魂空间的大门在现实打开一次，更别提拿出一颗灵力很强的丹药。
明华将寒翠镯中的灵丹倒出来，喂给倒地的男人。
“华师妹，快逃。他们，疯了。”
男人声音断断续续，没有咽下明华喂到嘴里的丹药就死了。
明华颤抖着手，抬眼看着一个个难以支撑的背影，以及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我明华，真是出息了。”明华挥了一下剑。
聚灵渊里大量的灵力被明华调出来，灌给风蝶。
“无意夺宝的人，快速离开。各位师兄、师姐，退到我身后的山洞里去。”
明华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天华宗弟子扭头看明华，一把剑冲他的心脏刺过去。
谁都没有看清明华的动作，明华已经提着那人的人头，踩着冰灵力凝结成的大鸟，站在了天上。
“撤。”天华宗一位师兄大喊。
所有保护明华的人，都向后撤进了明华先前待着的那个山洞。
风蝶停在明华的指尖。
“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吧。”明华动了动指尖，向下看着众人。
“劝你乖乖交出来。”
“这机缘，可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看到的，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居然想据为己有。”
明华轻笑一声：“风行天授，是我进入五华岛之前，就带着的灵宝。”
“谁能证明。”
等天华宗和天剑宗的弟子尽数退开，明华的杀心开始沸腾。
“我再说一遍，风行天授，本来就是我的，若是你们执意夺宝，我必杀之，若你们此刻退开，我不会赶尽杀绝。”
黑压压的一群人互相对视，不需要梁静茹给他们勇气，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勇气。
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动，他们不相信明华真的敢杀他们。
“我明华，应当是不喜杀生的，但，也不惧杀生。”
风蝶的大雾迅速散开，有了明华的操控，一切来的更加迅猛。
火灵力？
明华不会用。
明华抬手从右眼引出一缕冰焰。
白色的火焰混在灰白的雾气里，让人看不真切。
风助火势，虽然不如火灵力好用，但冰焰的威力和扩散程度已经被极大放大。
细小的血洞从他们内、外炸开，痛呼和挣扎开始了。
现在，他们想逃走了！
木灵力早就布满大地，明华不计损耗，冲天的藤蔓说起就起。
水汽弥漫在浓雾边缘，不经意间化为冰凌，穿透逃出大雾的人。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斩杀。
明华，筑基之下，早就无人能敌，这些刚筑基，或者练气的弟子，根本无力反抗。
而先前靠过来，准备偷袭的尸体缓缓从明华身边退走，爬进山洞。
明华感受不到他们的灵气波动，山洞内的众人，也感受不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杀戮上。
浓雾中的呻吟渐消，风蝶告诉明华，已经没有活口。
浓雾散去，尸山血海。
明华站在天上看着下面，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小说里堕了魔的人会更加厉害。
因为他们那一瞬间不畏世间的一切。
规则？生命？
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不在乎。
明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心境震荡。
但她知道，她不会堕魔，她愤怒、悲伤，可依旧有心中的一片净土，她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明白这场杀戮的意义。
闪身退回山洞，落脚之地，却有从洞内流淌而出的鲜血！
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华闪进洞内，十几具行动诡异的人影，正在围攻损耗严重的宗门弟子。
木灵力几乎是顷刻催发，将那些尸体捆住。
然后尸体垂下了头。
冰灵力快速蔓延，连带着外面还未散尽的水汽，一起化作冰，将在地面爬着逃走的尸体困住。
没什么犹豫，明华将尸体冰封，之后交给光光。
近百人的天华宗、天剑宗弟子，如今完好无损的不过十几人，大部分人都受伤了。
而在先前战斗中重伤的、后来被偷袭的，在洞内死去的竟然过半。
明华慢慢走进来，气氛很沉默。
内外，都是尸体，入目皆是血色。
“大道无情，明华，你别乱了道心。”
明华沉默站在剩下的几十人面前，从寒翠镯将所有的灵药、灵植取出来远远放在地上。
或许，她这样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不幸。
“我明华，虽是云天尊者弟子，但却并非天华宗弟子。虽是天剑宗守剑人未婚妻，却并非天剑宗真正的亲属。诸位以后，离我远些吧。”
明华说完话，转身离开。
“华师妹！你怎可如此说话！”
明华脚步一顿，但最终没有停留。
洞内沉默很久，一个天剑宗弟子走过去，将明华放下的东西拿过来。
“天剑宗，灵剑峰，守剑人，只有一人，一人一座峰，并非他人不可去，只是，天才之于我们普通人，太过危险。
我们终归庇护不了他们，而他们，终究要为了世间存在。”
“所以，周师叔才会朋友少得可怜，但各个都如云天尊者般，是天才。”
“我知道，只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大道无情，是非难辨。”
明华坐在山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命灵时候的场景。
遗世独立，却又好像拥有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