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茔回想起近来一段时日青锁姑姑见到她时客客气气的语气,以及府里一众下人见到她时堪称狗腿的眼神,顿时恶寒不已。
这些人脑子里成日在想什么呢。
世子怎么可能看上她?
又怎么可能让她做通房?
她也只想继续待在空净院当好她的丫鬟,为世子效力。
花茔再一想温孤雾白平时不把任何女子放在眼里的做派,又将目光落在身形圆润只知道吃吃喝喝没心没肺的花豚身上,她目光一转,呵呵笑了两声。
不可能。
花豚……完全不可能。
岁岁面色微变。
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就像是原本的艳阳天突然间变得阴云密布。
不过她没法解释清楚这种感受,因为连岁岁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受因何而起,她只说:“那咱们空净院是要多一位姑娘伺候吗?”
花茔:“看世子吧。”
花豚笃定道:“世子才不会要通房。”
岁岁:“为什么?”
世家公子不都有通房吗?
那么世子如果有通房不也是正常的吗?
是啊。
是正常的。
岁岁对心里飞速掠过的一丝情绪没有抓住。
她目光一定,心想,她会伺候好世子,也会伺候好世子未来的通房,将来,若是世子议亲,有了正头夫人的话,她也会好生伺候的。
然而岁岁心里是这样想的,情绪上的那点晦暗与酸涩却无法解释,也找不到出处。
或许,跟今日的天气有关?
花豚把碟子里的最后一粒花生米吃完,对上岁岁递来的眼眸,也不知该怎么说。
她就觉得吧,世子铁定是不会要通房的。
这是一种解释不了又十分精准的直觉。
而且,她觉得世子对岁岁是非常非常非常不一样的。
她还感觉到世子不是在把岁岁当贵女养。
虽然明面上她们三个都是空净院的丫鬟,可实际上花豚还没有糊涂,知道岁岁的地位是空净院里最高的,有的时候,花豚甚至会想,世子养岁岁,像极了民间在养媳妇儿。
但岁岁的待遇,要比童养媳好太多太多。
再有,世子某些时刻看岁岁的眼神也……总之就是很暧昧,很宠,很喜欢。
故而面对岁岁的问题,花豚一时回答不上来,在想了一瞬后,她总算得出一个听上去比较合理的解释:“你们想,咱们世子是谁啊,一般的女子能入他的眼吗?”
岁岁一想,认为花豚说的很有道理,便迟疑地点点头。
一般的女子,确实没法站在世子这样皎皎似明月的人身边,因为会被世子的风华彻底衬托成一株路边的野草。
她若有所思道:“也对。”
“不对。”花茔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岁岁。
她当初进府的目的,是来保护岁岁的,这一点别人甚至是包括岁岁本人都不清楚,唯独空净院常年为世子效力的人心中清楚。
花豚瞎说。
世子从来都对岁岁特殊。
世子也只看岁岁一人。
岁岁看她:“花茔姐姐,哪里不对?”
花豚也问:“是啊,花茔姐姐,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