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那里有东西。”鹰翊手指着远处的小黑点说道。
鹰空跑去告诉了林钰,林钰表示要过去看看,蓝黎提议:“那里距离有些远,现在天黑了,雨势大,我带你和虎曜从水里过去。要是情况有变,我也能帮助你们带人离开。”
林钰想了想就同意了,蓝黎说的对,自己一个人带不了很多人,可是有了蓝黎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用气泡带走很多人。
如果虎曜的阿父阿母愿意跟他们离开虎族,到时候一次就能带走。从水里过去,还免得惊动别人,虎族的人数和狼族比起来只多不少。
蓝黎把林钰和虎曜包裹在气泡中,皱着眉头,带着气泡潜入了有些浑浊的洪水中,摆动尾巴,在水中快速地穿行。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山顶的边缘。蓝黎留在水里等待,负责接应他们,虎曜和林钰往山顶走去。
洪水淹没了山下很多地方,虎族的兽人们只能挤挤挨挨的住在山顶。两人往上走了不远,就发现了虎族搭建的木屋。
林钰和虎曜藏在树后,打量外表看起来相差不大的木屋,“这里真的是虎族的落脚地,忘了问阿曦巫医的木屋在哪里了,这些木屋长的都一样,咱们怎么找?”
“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先回去了。”虎曜把林钰揽在怀里,不让冷风吹到她,树顶的枝叶茂密,替两人挡住了雨滴。
大雨不断,虎族兽人为了不发热,都躲在木屋里不出来。他们在山顶困了很久了,从族里带出来的食物早就吃光了。于是虎族兽人就命令奴隶到下面的水里去打捞淹死的野兽。
味道自然不用说,淹死的野兽尸体被泡的发胀,肉质黏糊,吃起来让人反胃,勉强能够饱腹。虎族兽人众多,就这样的兽肉都不够分的,他们也不敢挑拣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
自从开始吃这种兽肉,虎族肚子疼的族人变得很多,特别是体质比较弱的雌性和幼崽,因为肚子疼闹的闹,哭的哭,上吐下泻。生病的人快速的消瘦下去,整的虎族兽人们心力交瘁。
所以每天巫医都要忙到很晚,不停的熬制药汤,治疗生病的族人。巫医的木屋里,虎曜阿父拿起空了的药罐,叹了口气,“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生病的族人太多,咱们带来的草药快要用光了。那些草食兽人断药后,听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了。现在草药不足,我们也不能再帮助他们了。”
巫医放下手里的草药,同样很忧虑,虎族中现在分成了两派,一派以族长为首,随意的对待那些加入虎族的草食兽人,不把他们的命当命,随意驱使,干最多的活,却只能用虎族兽人吃剩下的骨头加上树叶熬汤喝。
另一派就像巫医一样,认为加入的兽人也是虎族的一部分,遇到天灾,族人应该共同面对,共同想办法解决。
虎族现在族人病了大半,人心涣散,离乱起来不远了。巫医看着角落里所剩不多的草药,族中的这一切和她无关,这些草药只够明天再煮一次药汤了。
煮完药汤,她巫医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她要去找她的雌崽。巫医坚信,她的阿曦肯定在等着自己去找她。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手中的草药上,巫医无声的哭泣着。虎曦失踪后,她们一家曾在虎族找了好几遍,收获了族人或同情,或抱怨,或帮助的回报。
族人们都说虎曦是被大水冲走了,那晚地动山摇,电闪雷鸣,虎曦肯定早就见了兽神。
可他们一家不信,本来他们想立刻出去找虎曦,奈何族中兽人开始生病,族长搬出了大义,道德绑架,困住了巫医的脚步。
她是族中的巫医,救助族人是她的职责。她每天麻木的治疗,配药,熬药,把自己忙的团团转。她要快点,再快点,她的雌崽还在等着她。
虎曜的阿父过来抱住了颤抖的伴侣,哎,虎曦是他们家最小的雌崽,没想到她会突然失踪。全家人都找疯了,也没找到虎曦的踪迹,大家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伴侣的眼睛每天都是红肿的,眼下青黑一片,都是熬的。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兄弟三人陆续走了进来。老二不顾身上的雨水,压低声音说:“阿父,阿母,我们已经把木头绑在一起,偷偷的藏在树叉上,等草药用完,我们就快些出发找阿妹吧。”
虎曜阿父看着满脸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三个崽子,“好,我已经让你们阿父,阿叔整理好了东西,再过一天,我们就出发。”
话音刚落,紧闭的木门被从在快速推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闪身进来,重新关上了木门。
“谁?”屋里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巫医护在身后。
高一些的身影从阴暗中走出来,火光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虎曜崽子。”
“大哥。”
“阿哥。”几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了,老二冲过来抱住了自己从小敬仰的大哥。
高大邋遢的男人哭了起来:“唔,大哥,我把阿妹弄丢了,我没有保护好阿妹,你揍我吧,呜呜……”老二心里苦啊,阿妹丢了后,阿父和阿叔们虽然没有揍他,可他倒是希望他们揍他一顿,出出气,让他也能好受些。
虎曜无情的推开了,脏的不行,头发蓬乱,眼泪鼻涕快要蹭到他兽皮衣服上的二弟,嫌弃的说:“人都丢了,你哭有用吗?我不揍你,你起来,脏。”
“大哥……呜哇哇……”老二双手捧心,痛苦的后退几步,想要找弟弟们的肩膀靠一靠,可弟弟们同样无情,不允许他靠近。
“阿曜,你回来了,你阿妹她……”虎曜阿母走上前来,克制的握住虎曜的手臂,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虎曜拍了拍阿母的手,柔声安慰,“阿母,你不要伤心,阿妹她没事,现在好好的,小钰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