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我会骂他打他一顿,也许我什么也不会做。不过应该不会在一起了吧……”
秦宁宁声音渐矮,抬头正遇陆深含笑的目光。
风很静,云很轻。
两人间陷入诡异的沉静。
“我是不是话很多?”
秦宁宁回想刚刚,自己竟然对着一部电影疯狂输出。难道放松之后暴露本性了?
“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陆深表示,“不觉得累的话,可以继续说下去。”
“不了不了,累了。”
秦宁宁作势打个哈欠,看完晚间电影都已经是深夜了。
让两人意外的是,这个点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们。
秦是非与杨美兰坐在客厅里,王姨已经给两人端了一碗又一碗茶。
“你们主人家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秦是非茶水已经喝到撑,稍稍一动都可以听到水在肚子里晃荡的声音。
王姨礼貌微笑,“主人家的事情我们是无权过问的呢。”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难怪这把年纪还在别人家里伺候人。”
王姨咬住后槽牙,谁能告诉她,这种人为什么会是秦宁宁的父母。真是歹竹出好笋。
小猫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话,扑到秦是非腿上张口就啃。
秦是非吃痛,拎着小猫的后颈,将它甩出去。
“小猫!”
王姨焦急的喊,门口正有人来。
小猫掉在秦宁宁的脚边。
秦宁宁瞳孔放大,俯身将小猫抱在怀里。看向秦是非的眼睛里扎满了刀子。
“你们干什么!”
秦是非已经站起,他本想上去说几句好话的,但听到秦宁宁的话之后,又端起父亲的架子。
他双手叉腰,“你这是对父亲应该有的态度吗!我扔那个畜牲是因为它咬了我的腿。”
杨美兰撩起秦是非的裤腿,指着他的小腿处,“你爸爸没说谎,你看这里还有牙印呢。”
秦宁宁没空听他们的解释,只是垂头检查小猫的情况。小猫昂起脑袋,神采奕奕的,还举起爪子小幅度触碰秦宁宁的肩膀。
“深夜来访,有事?”
陆深语气平常,侧身抱过小猫。小猫在陆深怀中秒变乖巧,动也不动。
“王姨,带它去看一下。”
“好。”
王姨应声,抱着小猫快步离开。
陆深的态度足以说明小猫在这个家的重要性。
秦是非展开讨好的笑容,牙花子都暴露出来。
“哎呀我忽然发现我刚刚的称呼是不对,人也太着急了。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我回去打个狂犬疫苗补救好了。我们两个也没啥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们了,有点想念。”
“也没多久,上次还跟你吃了顿饭。”
提起那顿饭,秦是非的心虚了。
那天,他们还刻意没让人去敲门,等到中午才让人去问,没想到这两人半夜就离开了。他们回想起来也有后怕,幸好之后陆深没有去找过他们。
“其实我们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啊。”秦是非叹息,“宁宁已经嫁进你们家三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外面都已经在说是宁宁不能生了。那时候,你们家的管家找上我,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生一个是离婚……”
杨美兰作势滴了两滴眼泪,“你说我们怎么忍心看着女儿婚姻不顺呢?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今天我们来这儿,也是因为……因为……”
一个两个的,还真像是慈父慈母。
秦宁宁看着只觉得讽刺,但她还是习惯性的装一装。
“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可能是女儿就没那个豪门的命吧。”秦宁宁抬头看向陆深,掐着大腿挤出几滴眼泪,“陆深,看来我们今生是有缘无分了。实在不行,我们离婚。”
陆深:“……”
秦是非与杨美兰:“!”
杨美兰:“宁宁,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个只要生就行了,不用非得走到离婚那一步的。”
“可是……”秦宁宁泪眼汪汪,“可是陆总他不要孩子,他说有孩子我们就离婚。”
“这……”秦是非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深,“她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陆深勉为其难,沉下脸演戏。
“我暂且不想当父亲。”
秦是非跟杨美兰的脑袋里冒出很多想法。
杨美兰抓着秦是非的手说:“他们年龄小,肯定对那方面的需求大。要是怀孕之后,需求得不到满足,他去找别人怎么办?万一到时候宁宁给他生了个女儿,外面再怀个儿子呢?”
秦是非觉得很有道理。
那边是陆家人的威胁,这边是陆家掌权者的威胁,他们一致认为还是掌权者的话更有用。
“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你们现在确实还年轻。”秦是非突然变得正经,他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我先去打个狂犬疫苗。哎哟,这么说我腿还痛起来了。”
杨美兰搀扶住他的胳膊,“对,我先带他去医院。”
秦宁宁看着两人的背景,默默擦掉挤出的泪水,唇边还扬起得逞的笑容。
“很开心?”
陆深走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淹没。
秦宁宁还沾沾自喜似的转过头,“当然……”
手掌覆上腰肢,身子被他扣紧。
“离婚?”
秦宁宁略无奈,“你不会因为这个小事生气吧。”
陆深不置可否。
“那是假的,是演戏,你刚刚不是看出来了?还配合我演了一段呢。”
秦宁宁又打了个哈欠,表示,“我真的好困了,明儿上班呢,你就放开我好不好?”
末尾的声音弱下来,带着丝撒娇的意味。
陆深心软,手掌微微耸动。
秦宁宁找准时机从掌心溜走。
“陆先生,晚安哦。”
她跑得飞快,却忘了两人是一间卧室的。
卧室门内,她再度被圈入怀中,似是害怕她再度跑掉似的,双手被扣住掠过头顶抵在门上,男性气息逼近。
“纵使是假的,那两个字也不要轻易说出口。”
幽暗环境中,秦宁宁看不清陆深的表情。
她笑问:“怎么,怕一语成谶?怕我跑了?”
特殊的字眼打开陆深的记忆开关,属于孩童的哭声在脑海中越发响亮。
他俯身堵住她的嘴,气势汹涌仿佛要掠走她所有呼吸。
秦宁宁胸口起伏不断。将近窒息又被渡入新空气,如此反复,她无力瘫倒在他怀中。
许久,他终于离开。
耳侧传来他深沉慵懒的声音,“记住,是你主动招惹的我,永远不要妄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