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们这种渣滓，送上门来的理由，都不用费力气就能给你们撵走！”
青瓷轻蔑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还有之前收你们贿赂的掌院，也一并，和你们一起滚出书院。”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稍有些年纪的老者，被从里面提溜了出来。
原本是书院里德高望重之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求饶让宽待。
青瓷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扔到老者面前，“我说了书院是讲道理的地方，不会冤枉你们任何人。”
“不过想说是为了我们的关门弟子，小师妹解气，我们也认！”
“思老的关门弟子，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去的。”
殷栖落听得眼眶发热，她没想到，青瓷师姐还有这么威武霸气的一面。
青瓷早就看到人群外的姐弟二人，招手，“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语气虽然生冷，但那维护的姿态，让人心里暖得很。
殷栖落沉了口气，牵着殷衡越过人群，走进了学院大门。
身后吱呀一声，将嘈杂的谩骂声都堵在了外面。
“一群什么东西！”
白萤忍不住低声骂了句。
今日看这个书院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之前殷栖落就觉得，书院里的弟子品行参差不齐，原来也有靠着关系进来的。
看来师父这次是要下决心整顿了。
至于之前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师父也有自己的考量。
“从今日早晨起，城中就开始传你被永安侯夫人毒打了一顿的事，难怪那几日殷衡要被留在书院。”
青瓷在殷衡去读书之后，皱眉看向殷栖落。
“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何不与我和师兄说？也不和师父说？”
“我伤得那么重，嘴都张不开……”殷栖落苦笑了下，但心情不错，还能和师姐开个玩笑。
她随后又愁道，“可是师父这样就得罪了安定侯府了。”
青瓷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安定侯府？算什么东西。”
殷栖落张了张嘴，如此高的底气，果然不是一般人有的。
“你对师父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青瓷意味深长的看着殷栖落说了这么一句。
殷栖落仔细回想，可是前世直到她死，也没发生过关于师父的什么大事啊？
她知道的就是师父是神医，是贤者，是五洲大陆的名人。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青瓷淡淡地说了句。
从书院离开，街上果然已经开始议论她被永安侯夫人教训的事情。
有人已经开始造谣，说是因为她和翊王早就勾搭在一起，才逼得永安侯府退婚。
所以才有了永安侯夫人毒打相府二小姐的事。
事情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殷栖落只觉得有些对不住秦沧月。
好好的一个风花雪月的俊朗王爷，就这么和她一个小庶女绑定了。
此外，相府的名声也被捎带脚的破坏了一小下。
不过这她倒是不在意。
回府之前，她去了开业了一阵的几家铺子，药材都是市面上最好的，价格虽然高，生意却十分不错。
朵木里很会做生意，他懂得如何将钱财取之有道，利益最大化，但不丢良心，不让百姓吃亏。
殷栖落装作客人，买了些药材之后，才回相府。
朵木里悄悄跟她说，这些日子，账上又进了十万银子。
夜里。
柳千惠找的法师来了西小院。
殷栖落亲手摆了灵牌和供桌，拉着殷衡的小手站在一边。
四下是点燃的火把，将院子里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法师带着几个小徒开始在院中打坐念经。
殷栖落瞥了眼柳千惠，在她眼中看到一种阴毒。
呵，不是什么正经法师，念得经无好经。
“啊！”
她忽然盯着柳千惠的背后惊叫一声，吓得所有人都激灵了一下。
柳千惠更是瞬间后背上冷汗乍起，怒道，“胡乱叫什么？”
殷栖落表情由震惊转为哀切，“我刚刚……刚刚好像看到我小娘了……”
西小院做法事，其他院子里的姨娘也都来了，听到殷栖落的话，都害怕地往远处挪了几步。
“胡说什么！”柳千惠咬牙撑着，“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哪里还有魂魄？”
殷栖落震惊地看着柳千惠身后又是一声低呼，“小娘又出现了！”
“小娘就在母亲身后！”
柳千惠脖子僵硬得像是块木头，她不信！但是她怕啊！
“小娘的表情好痛苦，捂着耳朵，好像不想听这些法师念经了！”殷栖落着急地看着柳千惠的后面。
几个姨娘已经吓得抱成了团。
柳千惠一听，脸唰的白了，在火光下十分吓人。
这经，是让鬼魂都能魂飞魄散的经。
她手脚僵硬，但眼中恶毒之色更浓，“休要胡说，这是超度甄姨娘的经，或许是她的执念不肯离去才不想听到，可为了甄姨娘好，今日必须超度了她！”
必须让她魂飞魄散！
柳千惠的话音刚落，法师后面的一个小徒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柳千惠脚一软。
法师和其他几个小徒都停了下来，脸上写满恐惧。大概是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若是之前都怀疑殷栖落是胡诌，现在不难不信！
一个小徒叫了倒地的几声，见没什么反应，巴掌呼了上去，重的响声格外清脆。
可偏偏不行。
这个时候，供桌上的牌位忽然倒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上面，一时间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娘……”
殷栖落捂着嘴。
“小娘一定是有冤屈，人常说有冤屈的鬼魂会把自己的排位扣过去……”
她上前扯住柳千惠的袖子，“母亲，您让法师问问，我小娘到底有什么冤屈？”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柳千惠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差点跌倒。
她恶狠狠地甩开了对方，“你发生什么疯！这里哪有你小娘！”
话虽如此，她浑身冷的像是掉进了水里，眼睛想寻找，却又怕得哪都不敢乱看！
几个姨娘终于忍不住了，“夫人，我……我想起屋子里窗户还开着夜里该凉了，我得回去了……”
“夫人，我小厨房还温着羹汤，我也得回去了……”
兰姨娘和杜姨娘怕得不行，也不管应不应，抬腿就走。
周姨娘冷笑了一声，看着柳千惠阴恻恻道了句，“怕不是做了亏心事，才这么害怕。我就说当初甄姨娘死得蹊跷……”
柳千惠此时惊吓过度，哪里听得到那些。
她眼睛只盯着那块灵牌。
法师的小徒忽然猛地一口气上来，醒了。
不过却开始胡言乱语，“她有冤，有怨，来索命了……来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