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小米糕好吃，”花愿与知耿下了仙鹤，再次踩到崖边松软的草地上，“水城应该也有吧。”
“小米糕可谓是人尽皆知，肯定到哪都有人做。”知耿与花愿一起往竹舍走去。
天色渐晚，往峰顶迂回的石板路上，透过一旁的竹林往悬崖外看去，火烧云便连了天。今天是晴天，不过太阳要落山了。
今天逛了一天，还有两日就要出发去水城了。说不着急是假的，毕竟大家都在往二阶靠拢，甚至知耿已经领悟了二阶御技，花愿自然也得快些跟上这个世界的脚步。但他需要一个晚上理一理从自己第一次死后发生的事。
洗漱完花愿躺在床榻上，知耿在对床睡下。又到了夜里，花愿想着，这里一切都还一样，就莫名的有了一丝安心。大部分真心的人，真心的话，依旧美好的山水。竹林依旧翠绿，院中的桃花依旧盛开。等等，现在什么季节？
花愿想着，他进城的时间好像有些偏凉，路上枫叶渐红，明明应该是快入秋了呀？
“阿愿，学院的季节与别处不同吗？”花愿忍不住问。
知耿还没睡，侧过身来面朝花愿答道：“学院有院长的领域覆盖，四季常春。在你之前几次昏迷时，黄景就问过了。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暗淡，勉强可以照清屋内。花愿冲知耿那星亮的眸子轻轻一笑，闭上了眼。
又归了寂静。既然有领域，那以前闯进来放迷香的人是如何不被发现的？那个人会是谁？院长放进来的？据我所知，没有理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人比院长阶级还高。一半一半的概率，静观其变吧。
花愿翻了个身，朝里侧，继续思索着。他是因为死亡重生过来的吗？可那为什么还会回去？是因为其实那边并没有死透？那就是......在来回穿越？可是我到底属于这里还是那边？脑子里那棵承载封印的水晶树，真的只封印了记忆吗？是谁设下的，到底不想让我知道什么，或者是想让我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再全部想起来？......
无数个问题在花愿脑海中徘徊，筛筛选选总结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问题——“我是谁？”
比起明面上不确定的危险人物加上确定危险的环境，还不如隐藏的虽然有不确定危险但环境较为安全的地方。花愿觉得，他得留在这个世界才能更接近答案。
从天亮开始，他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在那些麻烦不请自来时，保护好自己性命，然后尽自己所能去调查追寻，直到一切迷团解开。
夜已深，辗转难眠，花愿决计不等天亮了，现在就开始修炼。
虽说四季常春，但屋后小湖里的水还是一如之前冰凉。
刚在湖中浅处坐下，后面的草坪便传来声响。花愿叹了口气，回头微笑道：“果然还是把你吵醒了呀。”
知耿到花愿身旁湖岸坐下：“睡不着？还是急着提升修为？”
“都有。”花愿半侧过身，看着知耿，“阿愿也睡不着吗？”
知耿却指了指花愿：“我睡得浅。刚好来看着你，别大家一觉起来发现山头被淹了。”
“啊，”花愿尴尬回过身，不再看知耿，“好吧，那就麻烦阿愿了。”毕竟之前有一次就差点把黄景淹死。
安静下来，花愿在许久未用的纳戒中翻出那卷御技，将它放在岸边，自己则朝着岸坐好，闭上双眼。回想着之前的做法，花愿慢慢通过对周身的感知，将意识海扩张直到与面前的卷轴建立起某种连接。
回到意识海中，花愿看着眼前的卷轴缓缓打开。
“这次竟然不需要我自己用精神力开吗？”花愿有些疑惑地飘上前。
金色的自己慢慢显现：“水因物而有形，水可化万物。
生灵中，兼具阴、柔，乃蛇灵。水若化蛇之形，则聚其形神，得其灵气，为上上选。”
“这个二阶技能是叫我让水流化形？”花愿想着，又看了看卷轴，“下面那段难道是要我去杀条蛇？然后将蛇的灵气渡到水中，让水化成蛇形？”
花愿一愣，越想越觉得对，可他他妈的上哪去弄蛇啊？！
就在他在心中暗骂完那句之时，“嘶！”，两道影子便猛然从卷轴之后的水晶树中射出，鬼魅般一头撞进了他的身体。
意料中腹部的痛感没有传来，反倒是有些头痛。不过很快头痛的感觉就被另一种感觉压倒——一股有些怪异但又极为舒适的灵力从腹部的筋脉向全身散开。
“难道……”花愿看了看卷轴，又看着树，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他慢慢往后飘去，紧接着试着使出水行时。花愿惊讶地发现，原本他只能召出一个小水球，而现在，他的周身赫然是一圈浑厚的水环将其环绕。
随着花愿将身体的灵力注入其中，无序翻滚的水环顿时幻化成了两条黑色的水蛇。两蛇相对，飞速绕着花愿交叉一转圈，转至花愿身后。
花愿低头看着意识海下的水中，他的背后果然盘伏着两条黑色的水蛇，在他的两肩探出头来。
水蛇腥红的双眼在浑身漆黑的情况下格外醒目，于眼尾脱出一道淡淡红烟。
花愿这才意识到，刚刚撞进他身体里的两道黑影居然是两条蛇。想着，花愿试探得挥了挥手控制起了身后的两条蛇。
意念动，花愿抬起右手往水晶树的方向轻轻挥下。嘶喊声骤然响起，右侧的水蛇暗红的蛇信子一吐，直冲向水晶树，张开大口露出上下尖锐雪白的尖牙，猛地咬在树干上。
“哐！”水晶树的一侧直接被咬爆一个切口，渣子碎了一地，并且从缺口蔓延微微发黑。
下一秒，水蛇瞬间在原地消失，简直瞬移般回到了花愿身后，继续虎视眈眈地盯着水晶树。
“居然还带毒。这就是【水蛇】吗？”花愿一时有些惊讶，这个技能的气息让他觉得相比于第一个技能更为霸道。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刚刚是水晶树在帮他吗？或者说，是以前的自己，在帮现在的他？
花愿看向水晶树，树干已经在慢慢恢复，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他飘上前去，猛然发现，竟又有一处叶片散发起白光来。
原来刚才头疼不是因为那两条蛇，而是又有记忆苏醒过来。
不过为何这次没有以往那般头痛欲裂。难道是因为苏醒过来的记忆无关紧要吗？或者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增强了，有了一定抵御效果？
“轰！”意识海开始崩裂，花愿一愣，才想起上次学完御技也是如此。他马上要被强行驱离了。
想着，花愿连忙凑上前去看那发光的水晶叶，却看到，那片水晶叶片上写着“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