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意就坐立难安的。
周时无奈,逼她吃了早餐之后,就带着她来到了傅成蹊的病房。
她的肚子又变大了些。
他不放心任何人。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病房外,没进去打扰他们。
姜意走到病床边,站着:“成蹊,我来看你了。”
傅成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眼里的哀伤一闪而逝,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他不是很想让姜意看到他的狼狈样,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乱跑呢?医院这地方不吉利,你怀着孩子就别往这种地方跑了,赶紧回去吧。”
他都这样了,还在替她考虑。
姜意的眼睛泛酸,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成蹊,如果没有你,我就活不到今天,你出事了,我当然要来看你。”
傅成蹊垂眸。
姜意说:“成蹊,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明白吗?”
傅成蹊唇角噙着苦涩的笑:“你要和周时结婚了是不是?你们结婚了,你的名字就会写在周家的户口本上,你就可以永远生活在陵城。”
“可你别忘了,我的户籍在E国,我最终还是要回到E国,回到傅良平的手底下。”
“只要你想留下来重新开始新生活,一定会有办法的,周时他……可以帮忙的。”
傅成蹊摇头:“意意,我想有尊严地走,你明白吗?”
姜意被噎住。
她提前准备的所有开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她只能叹口气:“好,我尊重你,但那也要等到你伤好再离开。傅良平那个畜生,你那么为他卖命,他对你还这么心狠手辣,希望他遭报应。”
傅成蹊苦涩一笑。
“真是个傻姑娘。”
而周时在知晓了姜意和傅良平的父女关系之后,再听姜意骂傅良平,总觉得很奇怪。
女儿不喜欢他,想必这就是傅良平的报应。
“成蹊,我在这里多陪陪你吧,毕竟以后你一走,我们可能就很难再见面了。”
傅成蹊也舍不得她:“好。”
听着病房里温情的两人,周时的内心被后悔一点一点地淹没,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度的男人。
就在他在门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名黑衣人冲到他跟前,小声说:“我们傅先生找你。”
周时不屑:“傅良平?”
黑衣人点头。
周时浑身冷气逼人,非常霸气,嗓音低沉:“让傅先生来见我,在陵城,还轮不到他使唤我。”
医院的走廊里站着的全是周时带来的保镖。
那黑衣人也不敢忤逆,赶紧去给傅良平传话了。
过了一会儿,傅良平还真来了。
他对周时说的第一句话是:“周二少,你还真是和你爸一模一样,都那么的霸道,无耻。”
周时回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别装逼,你找我干什么?”
“和你谈谈周氏集团的所有权问题。”
“周氏集团当然是我们周家的。”
周时说着,拿出很多张资产清单:“这些都是我爸曾经从你的手里抢走的,我现在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希望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傅良平不屑:“这是弥补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傅良平气地踹走廊里放着的椅子,“周二少,你还真是没吃过苦。你和周华荣轻飘飘的一句补偿,就能和我二十多年的漂泊一笔勾销吗?你和周华荣根本不知道自己为别人带来了多少痛苦?”
“我养精蓄锐二十年,为的就是让你们周家人变成丧家之犬,这样才能解我心头只恨。”
傅良平咬牙切齿地说着。
周时倒是很平静:“傅先生,你跟我爸之间有矛盾,我听说了你们之间的矛盾,知道当初是我爸做错了,所以我给了你丰厚的补偿,我认为这就是我能做的。”
“如果你一直觉得周家就该被你这个受害者搞,那我还觉得我不欠你的,你想搞我家,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们和解,大家互利共赢,但你若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也绝不惧怕,绝不手软。”
傅良平怔了下。
周时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当初你逃去海外了,就没想想国内还有哪些值得你留恋的人?”
他这么说,傅良平的脑海里倒真闪现了一道纤细温婉的身影.
二十多年了,不知道她还活着吗?
这些年做梦,时常那个会梦到她。
周时看他的眼神逐渐放空了,觉得应该是在回想,他很欣慰:“傅先生,你还不是太冷血。”
傅良平隐隐约约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
“周二少,你有话直说,别跟我卖关子。”
周时笑的意味深长:“我再没话跟你说了,你拿着我弥补你的这些资产赶紧离开,不然我不客气。”
傅良平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就在这时,周时收到了姜意发来的信息:【傅良平涉嫌多宗买卖儿童和器官交易案,这在E国可以直接判死刑了,成蹊告诉我的,他有证据。】
周时迎上傅良平的目光:“傅先生,害了那些无辜的孩子,挖别人的器官,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大动干戈,你要觉得我开出的和解条件你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我现在就报警,想必警察破获一起特大儿童买卖案,一定会引起全世界的轰动,到时候就算是E国王室,也救不了你吧。”
“而且你这种人,一定没少树敌吧?可能都不用我出手,你就横死异乡了。”
傅良平被气笑了。
傅良平收好资产转让书:“作为和解,周二少,你把我送到电梯口怎么样?”
周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傅良平在前面走。
周时跟在后面,但他还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病房。
为傅良平按下电梯,他快步往傅成蹊的病房跟前走去,他抬手,正要敲门问问他们聊完了没,病房门忽然被大力拉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清洁工打扮的女人拉着姜意,刀尖抵在姜意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