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
她顺着男人的话,像是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只是呆滞地重复。
傅宴青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从加害人变成受害人,白梦瑶被警察问话到心脏病发,而你好端端地躺在这里,大获全胜。”
黑暗中,宁矜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听到他讥诮的话,字字如针。
她想起来了,也是在那场生日会上她第一次见到傅宴青,他把她从冰冷的池水里抱出来。
她怕水,很怕,但他的怀抱坚实温暖,温暖到将所有的冰冷恐惧都隔绝在外。
可现在想来,那样的温暖只是她的生理错觉,他的温暖只给别人,不会给她。
女人望着他不说话,傅宴青以为她是默认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伸手便将宁矜按倒在病床上,声音又冷又硬。
“说话。”
宁矜凝视着他,看清他瞳孔里苍白而又狼狈的自己,一如那个生日宴被沉入冰水,被回忆撕扯攀咬的自己。
她以为的救赎,所有她以为的东西,原来都是假的。
“傅宴青,”宁矜抬起左手,指向自己心口的位置,嗓音沙哑:“我也有心,我也会疼。”
男人微怔,竟被她颤抖的语调弄的喉头发紧,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松。
她颤抖地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戳着心脏的位置,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现在……很疼,很疼。”
明明女人的声音很轻,可却清晰地刺进他耳中,傅宴青呼吸微滞,莫名抓住她的手指:“够了。”
可宁矜被他握着手,也不挣脱,只哑着嗓子重复。
“我做错的,你惩罚我就好,能不能放过我爸妈,放过我弟弟,放过我家里人?”
她的嗓音湿哑,声音越来越小,可傅宴青就是从中听出了卑微和乞求,正如三年前她求她救宁家一样。
零星的怒意被捻灭,傅宴青沉默,良久才在宁矜滴落的眼泪中开口。
“我不会动他们,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宁矜抬眸,静静地看着他,半响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时空像是被冻结,直到傅宴青的手机响起。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白梦瑶的来电,起身离开。
而宁矜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抹去脸上的泪,重新躺回病床上,心如止水。
眼泪真是好东西,就这么一滴,顶的上十句,只可惜这个道理她现在才懂。
想起刚才傅宴青说过的话,宁矜脸上残余的泪痕被彻底抹净。
傅宴青不屑说谎,所以爸妈的车祸他不是参与者,也并不知情。
那么现在就剩下白梦瑶,又或者不仅仅是白梦瑶。
当年宁氏虽势大,但爸做生意宽和,除了宁氏旁支亲戚,极少树敌,但她那帮人落井下石敢,杀人夺权却未必,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白梦瑶身上。
想到车祸现场的惨状,宁矜恨的双眼通红。
无论是白梦瑶,还是其他任何参与过这场谋杀的人,她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