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执也激动了：“但是道德是做人做事的底色，失去了道德支撑，就会……”
“你的道德只在嘴巴上！并州矿业如今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德行，你，还有你的同事们，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认可你嘴巴里的道德，但是你要搞清楚，在其位，谋其政。你位置坐得这么高，话说得这么漂亮，又有时间在直播间里大谈特谈什么道德支撑……不如把这份激情转换一下，去学习学习管理，去看看你们下属机构的贪腐问题，是不是对并州矿业更有帮助？”
“任何企业也做不到完美无瑕，我们的问题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也一直在尝试解决……”
“尝试解决！？”陆程文道：“一个重病之人，你作为医生，告诉他你试试看能不能治好，看运气。这就是你说的道德！？”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
“我没有曲解你的意思，因为你的话就没什么意思。”
陆程文道：“我来并州，就是来赚钱的！我既要投钱，也要赚钱！我赚了钱，也让我的员工能赚钱、养家。我可以让这个城市变得好一点点，最起码我管理的矿会持续发展，有未来，有希望。至于我私底下是喜欢赌钱还是嫖娼，跟你没关系，跟所有人都没关系。”
“你想要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君子，我不是！我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我只会打胜仗，打硬仗。我会带着我的手下凯旋归来！我没有时间跟你讨论什么道德问题，我要我的士兵活着回家，满载荣誉！”
“并州矿业是现在这幅鬼样子，就是你们这群嘴巴里全是仁义道德，做事情却百无一能；口口声声爱与尊严，手里的事情做得一塌糊涂。脑子跟浆糊一样，不想着如何给职工谋福利，只想着如何给自己搞人设。手下的员工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你还好意思在直播间里跟我讨论什么道德！？”
赵敏执懵了。
他没想到陆程文火力全开会这么强，这么难对付。
他支支吾吾：“难道在你的管理下，就会比我们好吗？”
“废话！”陆程文道：“我既然敢接盘，自然是有想法。如果都是你这种干活帮不上忙，挑刺儿一个顶六个。我带着兄弟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在后面打小报告，天天炒作我个人要睡几个女人，一顿饭吃多少菜……那我也做不出什么花样来。”
“你……你怎么……”
“你要是真的心里装着那九万职工，几十万人口的幸福，而不是只挂在嘴上，就最好把我当祖宗供着。我来是给这座城市机会的，不是来占便宜的。我和我的团队，讲究的效率，做得是事实。如果并州不欢迎我，我今天下午就可以打道回府！”
“哎你这个人……”
陆程文直接将桌上的文本摔在赵敏执脸上：“老子手里握着将近四十亿现金，去哪里人不把我当祖宗供着？要在这里跟你这种只会夸夸其谈的窝囊废解释这么多？谁拿四十亿来跟我玩儿，我请他吃饭泡澡，还给他找几个姑娘陪着！一定让他开心！”
“你们呢！？请我吃饭了吗？泡澡了吗？并州的漂亮姑娘呢！？”
主持人都尬死了：“呃……二位，可以……可以了……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吧。”
“环你大爷节！”陆程文一下子站起来：“不录了，并州矿业，我不投了。蒋诗涵，准备行程，我们回幽州。”
陆程文起身离开了直播镜头，蒋诗涵和几个助理立刻跟上去。
导演赶紧过来，鞠躬道歉：“对不起陆总，这是我们领导临时安排的，我也是按命令办事……”
陆程文一巴掌按在他脸上推开：“去你妈的！”
……
炸了。
并州矿业集团，因为长期的经营不善，已经奄奄一息。
冷清秋眼光很准，这些老矿就是放在一些废物官僚手里，才会如此趴窝。
如果是一个高效、专业、讲求实际效率的团队接手，一定是可以盈利的。
可惜，官僚们和一些短视的企业家，只注重眼前利益，搞得这里乌烟瘴气。
员工的工资发不出来，煤老板们却坐豪车，住别墅，睡年轻小姑娘，戴几百万的腕表……
民怨沸腾！
直播一开始，各种关于陆程文的小道消息刷屏很邪乎。
直到赵敏执的出现，所有人都开始兴奋地吃瓜。
在他们看来，新来的也不过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一丘之貉，搜刮满足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
陆程文的一席话，在所谓的“上层人士”听来，那是粗鄙之语，粗暴又没文化。
但是在老百姓听来，真的很提气。
陆程文替他们表达了怨气，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们期待的领导，也是少说没用的，多干点儿实事比什么都强！
他们不在乎领导的个人作风，或者说嘴巴里是不是出口成章。
他们在乎的是，你有没有本事带着大家赚钱，过好日子！
很显然，陆程文的“粗暴”、“狂野”作风，一瞬间就成了大家欣赏的英雄了！
我靠这个人可以啊！
有钱还大气！能干事儿还有脾气！
嘿，如果是他，说不定真的可以让大家过好日子啊！
但是最后，陆程文甩手走人了。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一千万人！
连很多外省的人都纷纷在看，都在刷屏。
“我靠，并州这个二百五这是把财神爷气走了吗！？他是爽了，倒霉的就是并州的老百姓了啊！”
“哈哈哈！真是活久见！自己没本事把企业管理好，把来投资的人气跑的本事是一流啊！为并州的老百姓默哀十分钟！”
“就这种二百五，是怎么当上领导的？我们老家这边，一个外商投资二十亿，乡政府恨不得给他立个雕像！”
风评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直播的画面被剪切成了各种小视频，在互联网疯传，北国的人都在刷！
全民讨论起来了！
而陆程文，走出去的时候，蒋诗涵和伊爱梅一直道歉：“对不起陆总，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真的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
蒋诗涵道：“我现在就准备车子，我们离开这里。”
陆程文站住了，面带微笑：“去哪儿啊？”
蒋诗涵愣住了：“您不是说，回幽州么？”
“傻丫头，等着吧。我要让这群臭官僚，过来求着我入驻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