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宝叹了口气,托着腮帮子一脸愁苦。
正在安宝一筹莫展之际,钱氏的声音把她从空间里唤了回来,“怎么睡着了?快点儿起来吃饭了。”
安宝立马把这些烦恼抛诸脑后,开心地跟着钱氏去吃饭。
钱家男人在院里陪喝酒,钱家女人带着孩子在屋里吃。
赵氏坐在首位,见安宝来了,笑眯眯地开口道:“安宝,来外婆这儿。”
安宝没了刚来时的拘谨,赵氏一唤她,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挨着赵氏坐下了。
孙氏也不在意,便把下首的位置给了安宝,在安宝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赵氏给安宝掰着饼,看向孙氏。
“下午昌黎村有集,你和欢带着这几个小的去玩玩儿,买点肉给安宝补补,再买点儿布料回来,给安宝添件新衣裳。”
安宝这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拿钱氏的旧衣服改的,而且还短了不少,肚脐眼都漏出来了。
衣服旧点儿没事儿,但是不能小,这肚脐眼天天凉在外面,迟早得生病。
孙氏应了声,钱大宝和钱二宝都很高兴。
安宝更是兴奋得不行,夏家村是个穷村,没有集,有集的村又离得远,安宝长这么大,从来没赶过集。
可钱氏却高兴不起来。
赶集可是要花钱的,她现在可是一文钱都没有。
而且她这脸还肿着呢,这怎么出门见人啊?
不过钱氏没有说出来,她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
吃过午饭,钱老头带着钱大朗他们下了地。
孙氏和钱氏收拾完厨房,又从鸡棚里捡了十个鸡蛋,就带着安宝他们仨去了昌黎村。
村里的集市很少用铜钱,大多都是以物换物。
像鸡蛋、麦子这种都是硬通货,一般的东西都能换到。
卖布的是个小作坊,不参加集市,为了不耽误孩子们玩儿的时间,孙氏独自拿着鸡蛋去换布。
钱氏带着三个小的,在集上转着玩。
昌黎村的集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
摆摊的也不多,大多都是在地上铺一块布或是草垫子,直接席地而坐,懒洋洋地叫卖着。
安宝东瞧瞧,西看看,每样看着都新鲜得很。
不过她也知道她娘没钱,所以也不闹着要,只是过过眼瘾。
钱二宝见孙氏走远了,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安宝说,“小妹,我们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安宝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好东西?”
钱大宝看了钱二宝一眼,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于是他附和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安宝无奈道:“好吧。”
钱大宝和钱二宝一左一右牵着安宝,带着她往集市里面走,钱氏就在后面含笑跟着。
几人一路溜溜达达地走到街尾。
“快看,就是这个。”
钱大宝指着一个摊子,很是兴奋。
一个老爷爷坐在一张矮桌的后面,桌上旁放了口铁锅,里面有些黄褐色的粘稠液体,桌上还摆着几个深黄色的小片片,亮晶晶的。
安宝没见过,“这是什么啊?”
钱二宝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好吃的,特别甜,叫糖人。”
钱大宝和钱二宝爱吃甜的,但孙氏总是管着他们,不准他们吃太多。
今天正好孙氏不在,他们可要吃个够。
两人抬头,眼巴巴地瞅着钱氏。
走之前赵氏塞给了她五文钱,她本不想收,觉得没有花钱的地方,但现在看着两个小的,忽然又庆幸收下了这五分钱。
卖糖人的见钱氏看向他,他立马笑着道:“不贵,两文钱一个。”
三个就是六文钱。
可是……
钱氏捏着手里的五文钱泛起了难。
这要是往常,三个小的分吃一个就够了。
可她这当姑姑的,第一次给小侄子买东西,用的还是娘家的钱,这要是扣扣搜搜,面子上也过不去。
安宝看出了钱氏的窘迫,她咽了咽口水,把目光从亮晶晶的糖人身上撕下来。
“娘,我不要,你给哥哥们买就好。”
钱大宝不解,“为什么啊?这个真的特别好吃。”
安宝梗着脖子道:“我……我是大孩子了,这种东西是小孩子吃的,我不要。”
卖糖人的也是个人精,他琢磨了一下,这家估计是钱没带够,但是应该差的也不会太多。
“如果买得多的话,能给您便宜点儿。”
钱氏眼睛亮了,“五文钱三个行吗?”
卖糖葫芦的笑道:“行,必须行。”
钱氏付了钱,三小只一人分了一个糖人。
安宝抱着糖人,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她举着糖葫芦,对钱氏道:“娘,你吃。”
钱氏笑着咬下了一小点儿,便不再吃了,推脱说自己牙不好,不能吃太多甜的。
钱大宝和钱二宝也有样学样,等孙氏回来后,也争着给孙氏喂糖人,给孙氏高兴得合不拢嘴。
安宝吃着糖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感慨,钱可真是个宝贝。
她摇头晃脑地想着,既能买来这甜甜的糖人,又好能带来快乐。
这种宝贝要是能多一些,再多一些就好了。
三小只疯玩儿了一下午,快要天黑时,却刮起了大风,天也跟着阴了下来,估计是要下雨,几人便回了家。
到家后,天阴得不行。
孙氏把肉给炒了,老钱头舍不得点油灯,众人便摸着黑,欢快地吃了顿晚饭,就都回房睡觉了。
赵氏给钱氏和安宝又拿了床薄被,钱氏照顾着安宝脱了外衣,三人便睡下了。
赵氏这两天情绪起伏得厉害,夜里睡得并不安稳,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被雷声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隐约中好像听见了安宝的哭声。
赵氏推了推钱氏,“欢啊,你听听安宝是不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