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谢家老幺怎么还迎过去了?”
“哎等一下,顾家的马车……不能是跟墨老三定亲的那个顾家吧?!”
“不会吧!”
“这、这么有灵气的小美人,是俗气的商户能养出来的?”
墨景骁抬臂接顾知秋下了马车。
她吸了口气:“啊~纸醉金迷的味道。”
顾乘风走过来,迎上谢云帆。
“谢公子,近一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顾东家舟车劳顿,且得好好歇息。”他朝一旁过来的顾知秋小声道,“郡主最近在宫中住着陪太后,暂时不能相见。”
顾知秋点点头。
“明白,郡主备受太后老佛爷宠爱,多好。反正我在这儿长住,且有时间呢。”
云安这段时间给她寄信提过。
太后得知她险些出事,颇为生气,派太子彻查此事。
还特意将她召进宫居住,一是为了敲打新选上的侍卫和武婢们,二是为了听云安讲讲宫外游玩儿的趣事。
久居宫中的太后,对宫外百姓的生活甚是感兴趣。
这也是她宠爱云安的主要原因之一。
谢云帆嘿嘿一笑,又看向自家兄弟,春风得意的很。
“骁子,这下你开心了吧,想见心上人就能随时去见了。”
“是啊。”
墨景骁斜睨他,哼哼两声。
不满的原因很简单,谢云帆十日前去公主府提亲,也不知是何缘故,颇为顺利。
连婚期都定了,在明年的七月初七。
真该死啊。
居然比自己婚期早那么多!
原本没有对比,他还很淡定。有了对比,头回觉得兄弟的嘴脸如此面目可憎。
顾知秋知道原因,抿唇偷笑。
云安年纪比她大嘛,都快十八了,婚期自然不会拖晚。
谢云帆最近心情好的离谱,丝毫不在意兄弟的白眼,甚至得意的打了个响指。
“走走走,先送他们回顾家放下行李,然后去酒楼给你们接风洗尘,我请客!”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墨景骁斜睨他,他嘿嘿一笑。
“郡主给的,让我务必好好招待顾小姐。”
“那你严谨点,说郡主请客。”
“嗨呀,我与郡主已然定亲,本是一体。走吧~我们请客!”
谢云帆眉梢都带着喜意,这嘚瑟的模样,看得墨景骁又想起婚期,分外不爽。
暗暗侧头,询问周延,附近最贵的酒楼在哪儿。
周延:……
主子,确定是好兄弟吗?感觉有点儿像仇人了。
顾知秋忍着笑提醒:“出息点儿!周延,你别听他的,挑口碑好价格公道的就行。”
周延果断应是。
反正主子也得听顾小姐的,丝毫没有犹豫的必要。
果然,墨景骁半句话都没说。
顾乘风听着年轻人说笑,适时插话:“那就赶路吧,都申时了,到家歇歇脚,整理一下就得出门喽。”
一行人继续赶路,没注意到街边的茶楼上层,有两名女子在窗边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容姐姐,可看清了?”
“看清又如何?任妹妹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容挽纾淡淡一笑,缓步回到暖桌前,优雅落座。
她眉眼轻抬,一张美憾凡尘的美人面正落入任乐微眼帘,心里涌起妒忌之意。
“那顾家小姐颇有几分姿色。能让五殿下特意住在顾家多日,我可不信她一点儿手段都没有。”
“有又如何,她已与墨家三子定亲。”
这样挑拨的话,容挽纾听完,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若顾家小姐有别的心思,都不会这么快定亲的。
但任乐微不愿这么想。
“那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声音略有激动,见到容挽纾投来的目光,才冷静几分,压平语调继续道。
“墨三公子当时还不知自己身份,二人未必是情愿的。再说,若她真对五殿下无意,为何那顾乘风要这般急切的将她许给一个猎户?”
听到最后那句,容挽纾放茶杯的手微顿。
这点,的确也是她想不明白的。
她松开手,慢悠悠看着身边侍女将茶杯续满,不显露半分情绪。
“顾东家爱女如命,不会将她托嫁非人。”
可任乐微见她刚才动作微停,就知她心里并非没有疑心。
唇角轻勾,趁热打铁继续说。
“说不得,是想绝了她的歪心思,担心她惹祸。”
容挽纾轻笑:“可刚才,你见她对墨三公子笑得那样子,哪有丝毫勉强之意?”
“今时不同往日。三公子什么身份,能做他的正室已是高攀,她如何能不得意?不过,那商女也就是有几分姿色,内里气度,装不长的。”
任乐微想到刚才那商女与三公子说笑的样子,就格外来气。
这儿可是美女如云的京城呢!
那点儿姿色在京城,顶多中游。她明明更好看,为何三公子不愿多了解她?
都怪千机谷的什么劳什子谷规,不许他常出来。但凡能让他了解自己,保准记不得什么小家子气商女!
容挽纾娴静的品茶,不想与之接话。
本以为她是惦记五殿下侧妃之位,没想到是来挑拨她对五殿下信任的。
着实无趣。
真是高看她了。
满口看不起那顾家商女,偏偏在意至此。分明是嫉妒人家与三公子情意绵绵,她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好歹是正三品太常寺卿之女,没想到只会耍小聪明。
“任妹妹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若真是用了手段才能哄墨三公子非卿不娶,那她就不会蠢到还惦记五殿下。”
要是真蠢到这份儿上,也不足为惧了。
这人,挑拨离间都挑不明白。
任乐微梗了一下,还想圆回来:“可她野心蓬勃,眼下还只是与墨三公子定亲,未必没有攀高枝儿借力接近殿下的心思。最好把这亲事搅了,她就没有任何机会……”
“墨三公子对她如此痴心,只要这亲事还在,她就不敢妄动。我为何要自寻烦恼助她退亲?”
真有心思,退亲之后不是更无所顾忌的惦记五殿下么?
任乐微噎住,心里暗骂她留着祸患,丝毫没有果决的狠辣。
容挽纾眸色淡淡的补充。
“哦对了,任妹妹难道不知,她与云安郡主关系很不错么?”
借力?
呵,墨三公子的力,哪儿比郡主的更好用?
“与云安郡主……怎么可能,她只是个商女!郡主身份高贵,怎么会跟她玩儿到一起去?”
任乐微呆住,她未曾想过这点,哪儿会特意了解?
雅间门轻扣推开,一个大眼睛的俏皮女子笑眯眯进来。
“如厕后,又在这茶楼一层听了会儿乐子,回来晚点。容姐姐,我自罚三杯!”
看见她进来,容挽纾眉宇才多了几分笑意。
“衿月妹妹可别自罚了,免得喝完又要如厕。”
江衿月嘿嘿一笑:“那就多谢容姐姐不罚之恩了。”
说完,好奇的看向任乐微。
“怎么样,商议好了吗?”
她近日得手帕交相求,便约了容姐姐今日喝茶,特意匀出时间给二人交谈。
只是看乐微的样子,似乎没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