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战双手一搓,掌心光华暴射,一杆丈八大枪攥在手中。枪尖一摇,万点寒星暴射。
这一变招快如星火,显出了常战绝强身手。若是对手反应慢一点,立马被扎成一个血葫芦。
但是丁冲却似乎早知他有此一招,身形一飘,左右翻飞。
常战大吼一声,气发如奔雷。腰身一拧,猛然一枪刺出。
劲气破空,枪似龙蛇!
驭气吞形,枪法如神。
丁冲难撄其锋,一退数十丈。
观战众人目眩神驰,丁冲避的险之又险,好像随时要被身后长枪所化的玄色长龙撕裂崩解。
白鸟灵白鸟飞花容失色神情大变。司徒昭却看的津津有味,劝慰她们两个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丁兄可是手刃过玄渊雷龙的人呐。区区御器吞形又算的了什么。而且这个大块头看起来只是个半吊子。”
“丁大哥会没事?”
“那是自然。”
丁冲一连变幻三次身法,终于避过了这夺命一枪。
“常兄,我倒是没有躲躲藏藏了。为何你变的这么小家子气!”
“我这叫战术规避。”常战振振有词。
丁冲既气愤又好笑:“你还真没有辜负这个战字。”
“少废话!看枪。”
常战一抖腕刺出三十六枪,再一翻腕又刺出七十二枪。
这一百零八式天罡地煞枪使将出来,一枪紧似一枪,一枪快似一枪。势若雷霆冷电森森,始终迫的丁冲近不了身前三丈。
乔典终于认同了司徒昭的观点:“常战败了。”
乔松道:“大哥,现在下定论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刚易折,柔长存。常战气势虽盛已是强弩之末,丁冲仍有余力。”
与常战大开大合纵横八方相比,丁冲的战斗方式未免过于秀气。当然也没有人会觉的不妥。
常战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十分疯狂。
应付疯子的办法有两种,要么你也变成一个疯子,用更疯狂的手段来压制对方;要么只能敬而远之。
丁冲用的是第三种方式,这种方式能做到的人不多。
他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面对一条疯狂的野兽。这好似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众人为丁冲心惊胆颤,其实实情是在琉璃脉的灵机衍射下,常战的任何攻击手段他都可以预判,应付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
丁冲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如何让自己的处境表现的更加惊险,看上去命悬一线,好像随时会死掉一样。这可是一件很考验演技的技术活。
按照现场反应来看,他的演技似乎并不差。不是所有人的都有着和乔典一样如矩的目光。
“不是说丁冲如何了得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天心戮魂中这家伙是蒙过去的吧!”
“就他这样资质能直追祖师?简直是对祖师的侮辱。”
“看来他废材本性又发作了。”
……
“丁大哥会没事吧?”百鸟灵又问。
司徒昭道:“或许吧。”
众人惊呼一声,常战堪堪一路枪法使完。丁冲在间不容发之际猛然一拳击出堪堪将长枪击碎,动作十分
狼狈。
“这家伙,运气倒是好。”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有人叹息,有人感慨。总归是丁冲辜负了诸位看官的一片热忱。
长枪碎裂之后,丁冲并没有找到反攻的机会。
常战神奇之至又变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流星锤。
链子哗啦啦一抖,栲栳大小的锤一扫。犹如迎着朝霞抖出一面渔网,丁冲再次被迫退。
常战流星如天魔乱舞,丁冲眼见陷入险象环生,命悬一线的境地。
“姓丁的,你不是很行啊!别躲啊。”
“常战,杀了他!”
“杀杀这小子的气焰,让他好生明白,谁才是废物点心。”
群情又开始鼓躁起来。
常战也算不负大家所望,流星锤使的神出鬼没犹如水银泻地。丁冲身形飘忽,根本就不能靠近,躲避的十分辛苦。
远远望去,校场中心犹如一片银光水幕,丁冲在水幕中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
“这家伙生命力真是顽强!”
“不过是白费心机而已!他不能扛的下这样的攻击。”
“我听说他只不过是灵动五重,还是这段时间才冲上来,可能是用了什么天才地宝吧。”
“常战灵动八重了,运气也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丁冲肯定不是对手!”
“现在就看他能撑多久了。”
众人议论纷纷,对丁冲无一不是幸灾乐祸,几乎没人看好他。
乔松笑道:“大哥,你太抬举丁冲了。就算是掌门也被这滑头小子给骗了。”
乔典皱着眉头:“我怎么可能看错。”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实在迷惑。
徐滔和燕南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脸担忧。
“丁大哥不会打不过吧?”
“他也只是个人,是人都有失败的时候。”徐滔已经为丁冲找好了自我赦免的借口。
白鸟灵大声道:“丁大哥不会输!”
乔松嗤之以鼻:“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输!”
白鸟灵望了望白鸟飞,一挺胸膛:“因为我相信他!”
司徒昭叹了口气:“我也相信他!”
踏雪校场很大,来的人很多。但是能干脆利落说出‘相信他’三个字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你信不信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道尽了朋友间的生死别离。
乔松望了望这几人,轻轻骂了一句:“神经病。”
振臂一呼大喊道:“常大块头,快动手!别磨磨叽叽的,浪费大家时间!”
“直娘贼!”常战心中焦躁,心道,你以为我不想下手,关键是这王八蛋比泥鳅都滑溜,老子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使尽浑身解数,逼的丁冲毫无还手之力。可是这家伙明明险象还生,却偏偏一直死不掉。
常战越打越心惊,就在他心神稍分,丁冲如轻烟一般欺近身来,常战大惊,手中兵器再变,化为一柄厚背开山刀。一提腕,舞的有如泼风一般。
两个人这一场酣战,翻翻滚滚斗了上千招。常战兵器变化不下十种。
观战之人的话语情绪也随着常战换兵器而有所改变。
“这小子还有这么好运气!我不信!”
然而事实很快打脸。
“这小子运气极其逆天,不服不行。”
“这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这可是必死一击!”
“怎么可能,这都能跑掉!常战你眼瞎啊!”
“常战你是没吃饭吗!老天!”
对于感慨丁冲那关键时刻无所不在的好运,渐渐化作了对常战无能的愤慨。
常战自然气的浑身发抖,眼前这个臭小子,他娘的是属吊死鬼的,怎么弄也弄不死啊丨
陆沉峰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这小子在搞啥!”
明明是关乎生死和荣耀的演武,竟然被玩成了表演赛。
“都像他们这样子搞,秘海玄境都只能推迟了。”
沈颂奇道:“能推迟?”
陆沉峰白了他一眼。
沈颂挠头道:“这小子也许是在藏拙吧。”
“藏拙?”
“对,藏拙。”沈颂肯定道:“韬光养晦,不出风头。”
“现在才想起来,早干嘛去了。这小子是真够无聊。”
丁冲心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今天这一场开幕之战,我够低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