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也是一脸的阴郁,这都什么事啊,他被打了一拳不说,还被肃北王府的一个小侍卫威胁。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正五品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皇帝近臣!
只是看着吐血昏迷的萧景辰,这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生生咽下去。
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陛下可不一定会向着自己,毕竟肃北王府在北境的三十万大军,可是只听命于肃北王一人的。
深吸了一口气,挥手对着身后的小兵喊了一句:
“放行!”
扭头,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也不再看肃北王府的一干人等,转身便回城门旁的卫所。
来福带着几个侍卫,背上昏迷的萧景辰回了肃北王府。
只剩了四个王府的侍卫赶着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
出了西城门,马车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行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中,拉着棺椁的马车停了下来。
四个侍卫四下张望一番,确认周围无人,将马车上的棺椁再次推开。
其中一个高个的侍卫,将棺椁中躺着的来喜抱了出来,另有两个比他矮了些许的侍卫上前,在棺椁的底板上摸索了一番。
两个人合力从底板上抬出了一块极薄的木板。
木板之下,赫然正是还在昏迷的谢长欢!
另外那个侍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银针,在来喜的身上扎了几针。
随着银针的拔出,来喜很快便睁开了双眼。
他双眸露出一抹精光,环顾四人,然后对着马车上抱着谢长欢的侍卫问道:
“一切可还顺利?”
那个侍卫抿了抿嘴,答道:
“很顺利,已经出城了。”
他一开口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却仍旧能听出是女子的声音。
来喜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马车边,看了看那侍卫怀中的谢长欢,又问道:
“夫人无恙吧?”
“无恙,不过我们要抓紧赶路了,在往南走十里有一个小村子,我安排了人在那里接应。”
来喜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走吧!”
“先不急,先把这棺椁处理了。”
这荒郊野外的,想要处理一个棺椁,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个地方埋了。
刚刚为来喜施针的侍卫走上前来,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说道:
“主上,先喂夫人吃点东西吧。”
他说话的声音赫然是梅七的嗓音,能被梅七称作主上的人只有凤曦禾。
这水囊里面是她特意早起为谢长欢准备的流食。
本来凤曦禾并没有想带上梅七一起走的,但奈何谢长欢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太差。
她吃的东西需要有人精心准备,竹青是肯定不行的,竹影和一时半会又学不会,不得已只得带上梅七一起走了。
果然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侍卫再次开口,对着三人吩咐道:
“好,梅七你来帮我喂母亲吃饭,竹青竹影你们去挖个坑,把这棺椁埋了。”
来喜不用她吩咐,也跟着竹青和竹影去挖坑了。
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很快就挖好了一个深坑,凤曦禾和梅七也喂谢长欢吃完了一顿流食。
凤曦禾将谢长欢交到梅七怀中,跟竹青竹影还有来喜四个人一起,将棺椁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扔进了挖好的土坑中。
这棺椁,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的,分量极重,质地极上乘。
竹影有些可惜的啧啧两声,对着来喜说道:
“可惜了这副棺椁,小王爷您可真是舍得啊!”
来喜白了他一眼,或者说是小王爷萧景辰白了他一眼。
是的,躺在棺椁里面的人一直都是假扮成来喜的萧景辰。
这便是他之前与凤曦禾商议出来的馊主意。
萧景辰会龟息闭气之术,昨日回到王府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与来喜互换了身份。
放冷箭行刺的人是竹青,萧景辰在身上提前绑好了血袋还有一块半寸厚的猪肉。
只要竹青射出的箭掌握好力度和位置,箭尖射穿血袋,插入后面的猪肉中,就会营造出来喜中箭的假象。
等府医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心口中箭浑身是血的来喜,和盛怒的萧景辰。
惊慌之下,顾不得查看伤势,肯定会先行诊脉。
那个时候萧景辰早已用了龟息闭气之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即便是肃北王府的人除了来福和来喜也无人知晓这件事情。
只是他的龟息闭气之术有一个弊端,一旦进入假死状态,便会失去意识长达三天。
若想将他从假死状态中唤醒,必须借助外力,比如说用刀割破动脉放血,或者是用银针刺激身上要穴。
这也是刚刚梅七为他施针,他才能醒来的原因。
此时已经远离京城五十里,算是安全了,来喜顶着萧景辰的脸已经昏迷在王府之中。
暂时会对外宣称肃北王世子萧景辰气急攻心,在王府卧床休养。
不得不说来喜和来福两个人很有做戏子的天赋,这一出好戏唱得可谓天衣无缝。
众人紧张的心情也都放松了几分,萧景辰听到竹影可惜这副棺椁,心中忍不住吐槽:
这棺椁可是他爹给自己准备的,一直放在肃北王府的库房里面,上等的金丝楠木打造的。
这一副棺椁的价值够普通人家吃上三代了。
让自家老爹知道,自己把这棺椁给他扔郊外了,估计得抽自己一顿吧。
他冲着竹影翻了个大白眼,说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把土添回去!”
竹影也不气恼,嘴上废话不断,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很快就将这块地方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从一棵茂密的树冠上飘落下来,落在了距离几人十丈远的位置上。
开口说道:
“几位,这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