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还得跟着唏嘘两声呢,不过说到这事儿我还是得提醒孙丽芳几句话。
“这就是因果报应,现在是新时代了,男女平等。你们家最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然的话……”
孙丽芳赶紧问,“不然就咋样?”
我鸡贼的四处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吹牛说,“我跟地府的判官可有几分交情,要是你们不好好善待几个女儿,我就让他直接把你们生死簿上的名字给划了。”
“生死簿?”孙丽芳皱着眉头有几分不解,“那不是阎王爷管的吗?”
妈的!我随便忽悠几句,她还搁这儿较真上了?这节骨眼上谁管生死簿重要吗?
这老娘们儿还挺难糊弄。
“我不说了吗?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人家下面换成谁管生死簿能被你知道吗?”
不给她说几句重话,还以为我跟她开玩笑呢,我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说,“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把判官叫上来跟你聊两句?”
“哎哎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孙丽芳吓得连连摆手,“再说这都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哪儿有不善待她们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不是后妈,还能虐待她们吗?”
我才不跟她掰扯这些片汤话,“你们赶紧抽个时间把王海剑的名儿改了,顺带把几个姑娘名字也跟着改了。”
“我们明天就去改!”
这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我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我掏出来一看是燕至打来的电话。
他能有啥事儿啊?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这边刚接通电话,那边燕至的声音就有些迫不及待的传来,“小满,你怎么还没回家呢?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没接?”
他要不说我都没发现手机上还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判官非得拉着我唠嗑,否则我睡过去了三天能接到才稀奇了。
“我睡着了没听见,马上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你有啥事儿啊?”
“你不接我电话我着急。”燕至那边停顿了几秒才说,“我现在正往王老师家那边走,应该快到了吧。”
我好悬自己听岔劈了,不由得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搁哪儿呢?”
“王老师应聘家教的时候,爸爸那边有她的信息。我看她身份证上有地址就赶过来了。”
燕至那边说话嗡嗡嗡的,听起来噪音很大,“你别担心,我打车到了村口。刚好碰到了开拖拉机的大爷,他说他知道王老师家,我就上了他的拖拉机。”
我真服了,他是真能找啊,学都不上了自己大老远的跑过来找我。
也不知道他是咋说服燕青林的。
我赶紧挂了电话下炕穿鞋,“王老师,我得出去一趟。燕至跟过来了,我去接他一下子。”
出了王来弟家没几步,大老远的我就看见拖拉机嘟嘟嘟的朝着这边开过来。
燕至大概也看到了我,他跟开拖拉机的老大爷说了声什么,然后递给他一百块钱,紧接着利索的从拖拉机后车斗里跳了下来。
我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说,“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跟过来干啥啊?”
“你不是说只出来三天吗?这已经都第四天了。”
燕至说这话的时候整的还挺委屈,那谁也没想到判官大老爷非得拉着我聊天,还要把找刘望的事情给交给我啊。
这一去一回可不得浪费时间呢。
“不就差一天吗。”我可从来都没觉得燕至这人是个急性子,他干啥看起来都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有时候都能把我给着急死。
“差一秒也不行。”燕至说,“我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
王来弟赶紧说,“去我家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
眼瞅着现在也快天黑了,他们家总共就那么几间房,家里那么多人还不知道能不能装的下这么多人呢。
孙丽芳看见我还没走呢,就又跟过来了个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
她这看人下菜碟的毛病还是没有改,仔细打量了一下燕至,见他穿戴齐整,举手投足间跟村里的孩子不一样,这才问我,“小满,这位是谁啊?”
“是我朋友,过来找我的。”
燕至现在可跟从前那小鸡子似的体格子不一样了,他这几年就跟柳枝似的抽条特别快,骨架子也长起来了,看着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
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有人说他是十八岁也有人信。
我又说,“你看能不能腾出个地方给他睡觉,就暂时住一宿,明天我们就该回去了。”
“能,能。”孙丽芳的眼神就跟502胶水似的,好像粘在了他的脸上,“这小伙真精神啊,一看就不是村里人,穿的这衣裳得老贵了吧?”
燕至很有礼貌的说,“阿姨好。”
孙丽芳把他给往屋里领,“你好你好!进来吧,往屋里进。吃饭了不?我让来弟给你下碗面条子。”
“那就麻烦王老师和王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满来这一趟可帮了我们家不少忙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三天的缘故,到了晚上我还有点睡不着觉了,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屋里也没有挂着表,几点了也不知道,外面就敲锣打鼓开始咿咿呀呀的唱戏,那唱戏的声儿还挺大,吵得院子里的狗都叫了好几个来回。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八点多。
王来弟还没有睡觉呢,开着盏小夜灯搁那儿点灯熬油的看书,要不说人家能考上好大学呢。
我坐起来说,“外面看电视声儿咋那么大啊?”
“不是电视声儿,是外头唱戏的声儿。”王来弟跟我说,“前几家有人办丧事儿,主家请来了个戏班子表演,得表演个两三天才歇呢。”
在我们农村这边,家里有人去世办丧事就好请戏班子过来,有的时候请一天,最长的时候能请个三四天。
这戏班子也不仅仅是唱戏,人家吹拉弹唱杂技表演全一套,有时候还整些相当低俗的表演。
我小时候跟我爷奶去看戏班子,一到脱衣舞的环节,我奶就领我回家。
这会儿他们不在我身边,我可得出去看看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