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甫还想用孝道压人,谁知姜挽云又拿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的全是姜同甫和孟淑涵的私产。
“姜大人还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这些年没少捞好处吧?”
“啧啧啧,当初外祖一家被污蔑走私盐铁而抄家,没想到走私盐铁的另有其人!”
“你胡说!”姜同甫立马急了,没想到这些把柄会被姜挽云知道。
姜挽云似笑非笑道:“你好好想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要作为嫁妆送到镇南王府,还是由禁军抄家,送进国库。”
姜同甫一脸惊恐,不敢相信姜挽云竟然拿这个威胁他,难道她真的不在乎姜家死活,甚至愿意背上姜家罪人的骂名?
过了片刻,姜同甫见姜挽云丝毫不退让,总算明白她有多恨自己。
他没有别的选择。
若是作为嫁妆送去镇南王府,他还能有机会拿回来,若是姜家被抄家,那可就再无翻身之地。
他笑容怪异,“你是姜家嫡女,嫁妆自然得丰厚些,为父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姜挽云笑意不达眼底,“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
“孟夫人,换子占用我娘的嫁妆,这个债也该还了!”
孟淑涵自然不认,正要怒骂,却被姜同甫拉住,“夫人莫急。”
姜同甫在孟淑涵耳边嘀咕几句,孟淑涵立刻松了口,幸灾乐祸笑着,“大小姐的婚事乃陛下亲赐,自是得盛大非凡,本夫人身为你的继母,给你添妆也是应该的。”
“很好!”姜挽云掏出怀里的一沓契书,“签字吧!”
姜同甫和孟淑涵没有想到姜挽云竟然早有准备,连转让的契书都已经准备妥当。
姜同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签了字。
好在他未雨绸缪,提前传信至衙门,牙行的人不敢接受这笔生意,故而姜挽云手里的地契只能卖给他想卖的人。
只是价格会低很多。
不论姜挽云是否卖掉地契,这些东西早晚都会回到他手中。
孟淑涵见状,也落笔签字按手印。
看着房屋地契全部转到自己名下,姜挽云高兴不已。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一脸忧愁,“唉,当年我娘的嫁妆可是品类繁多,如今就只有地契田庄铺子,装一起恐怕凑不出一箱!若是能卖掉这些地契,重新添置嫁妆该多好!”
姜同甫在算计她,殊不知她也在算计姜同甫。
那日在皇宫时,她故意说要姜同甫卖掉私产添置嫁妆,就是为了带着物资跑路。
毕竟这些固定资产大多在京城,若霍家被抄家,她带走的地契就是废纸,那些资产早晚也是归皇家,她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还是卖掉更稳当!
当初与云家交好的商户还有不少,但是外祖父现在不能出面,她也不想连累他们。
倒不如利用姜同甫官场上的纽带,趁机再薅一波羊毛。
姜同甫闻言不禁火大,这可是姜家所有家产,姜挽云竟然还嫌弃凑不出一箱。
不过话说回来,姜家人知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但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以为姜家嫡女出嫁只有一箱嫁妆,属实不够体面,丢的是姜家的脸。
姜挽云想卖掉地契换成首饰、摆件,正中他下怀。
地契铺面压低价格卖给他信任的下属,他还能再拿回来。
他咳了咳,正声道:“这有何难!为父在京中结交的官员众多,卖给他们即可。”
姜挽云拧着的眉头顿时松开,满意笑着,“你总算做了一回人。”
姜同甫面色微变,但还是接过姜挽云给的纸笔替她写了几封信,并盖上自己的私印。
姜挽云将信件收好,笑容满面。
其实,即便姜同甫不说,她也会偷拿他的私印,伪造姜同甫的笔迹让户部官员买下这些地契。
结党营私的罪名,她得给姜同甫落到实处,就看姜同甫有没有本事承受。
她笑道:“既然你们这般配合,那府内物资被偷偷挪走一事,便不跟你们计较了!”
姜同甫和孟淑涵一脸疑惑,府内物资什么时候被挪走了?
他们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别装了,难道不是你不想给我嫁妆,所以才故意把东西都藏起来的?若没有你的授意,姜府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被搬空!”
姜挽云离开时那戏谑嘲讽的眼神刺痛两人的双目,他们瞬间明白自己上当了!
姜同甫和孟淑涵立刻唤来下人,这才知道姜府被贼人搬空,除了祠堂外,无一幸免!
那贼人如同蝗虫过境,甚至连锅碗瓢盆、鸡鸭鱼肉、一粒米都没有放过。
最重要的是,姜挽云还以为是他们故意让人搬空的,难怪她那么急着让他们签字,这是怕他们转移私产。
姜同甫和孟淑涵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孟淑涵痛苦大喊:“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同甫咬着牙,“再忍几日,等大婚之后,她就会付出代价!”
抄家的物资会由禁军押送,户部负责清点,他是户部尚书,想要拿回女儿的嫁妆还是很容易的。
即便如此,姜同甫还是被姜挽云气得眼冒金星。
尤其是在苍时禀报姜家在京中的全部铺子也被搬空之后,更是气得头昏眼花,直接栽倒在地。
老夫人那个抠门的,晨起时发现院子里空空的,就连她的床都被人搬走,气得大骂,直呼要是找不出贼人,她也不活了。
管家过来时正好撞在枪口上,老夫人一听是找自己要地契卖掉换银子,她当然不肯。
老夫人惯会打肿脸充胖子,早已将自己的私产变卖了七八成,尽数换成衣裳首饰、花瓶摆件等物,现在这些东西全被贼人偷走。
而她剩下的地契就几张,统共值不了几个钱,还想让她卖地契换银子?
那可是她的棺材本。
老夫人坐在被扣掉地板的屋里又哭又闹,突然又听说儿子被饿晕,顿时急得不得了,急匆匆来到祠堂。
孟淑涵看到姜老夫人,顿时哭诉道:“母亲,儿媳与夫君名下所有产业尽数交给姜挽云那个贱人了,如今只能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