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路口,直通三个村庄,三棵柳,三里湾,三门口。
它是这三个村庄人的必经之路。
时过中午,这里恢复了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人从自己的村庄刚走出来,有的人匆匆忙忙的想要赶回自己温暖的小家。
路边上,女婴的哭泣还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打动路边上的行人。
“这是谁家的孩子?”
一个中年妇女,不忍直视的走过。
“作孽呀!”
一声长叹,从女婴的哭声中擦肩而过。
女婴少许的哭泣,也招来了不少吃瓜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对着有气无力的女婴喋喋不休。
“是男孩还是女孩?”
“谁这么狠心?”
“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
“走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婴丝丝缕缕的哭声,根本没有感动吃瓜群众的心,有的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世态炎凉,熙熙攘攘的三叉路口,人心难测。
随着人群的波动,三岔路口迎来了黄昏,即将陷入黑暗。
女婴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惊动了一名摇摇欲坠,正在赶路的醉酒男人。
男人一双贼眉鼠眼,看向围在三叉路口的人群,扭动着摇晃的躯体走向水泄不通的哭声。
拨开人群,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醉酒男,看向地上被人指指点点的婴儿,一双大手向婴儿面前伸去。
“他是谁?”
“要干什么?”
吃瓜群众,满脸疑惑的注视着,突如其来的醉酒男人。
“是三棵柳的黄鼠狼啊!”
“肯定没安好心。”
“他想干什么?”
远近闻名的醉酒男人,黄鼠狼,一眼就被吃瓜群众认出。
在吃瓜群众指指点点的声音下,黄鼠狼放肆的解开地上包裹里的婴儿,看看到底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
吃瓜群众,也是满脸惊奇黄鼠狼的这一举动,注视着包裹里哭泣不成声的婴儿。
“女孩?”
“腿脚没少啊?”
“为什么会被抛弃?”
一连串的问声,传入黄鼠狼的耳朵里。
“缘分啊!”
黄鼠狼大笑着,抱起地上被遗弃的女婴,笑声震耳欲聋,像是在嘲笑那些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无地自容的叽叽喳喳。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就是,整天游手好闲,自顾不暇的人,怎么能好好的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连自己十多岁还光着屁股的儿子都不问,会好心收留一个弃婴?”
黄鼠狼摇晃着怀里饿坏的女婴,不顾吃瓜群众像雨点一阵的数落,沾沾自喜的说。
“以后你就叫丫头,随我的姓,是名副其实的黄毛丫头。”
看到黄鼠狼叠叠闯闯的抱着女婴离开,吃瓜群众各怀鬼胎,揣测着,女孩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女婴被紧抱着止住哭声,没有安全感的她,一双乌黑的眼睛在四下打量着这个陌生面孔。
天渐渐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女婴在黄鼠狼颠晃的怀抱里睡着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黄鼠狼,摸索着回到家里,已是夜深人静。
屋子里的女主人和她的儿子,正沉浸在睡梦里,香甜的睡着。
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惊醒了睡梦中的女人,怒气冲冲。
“哪里来的哭声?”
女人摸索着的手,伸向床头的一盏灯,打开。
“你怎么抱着一个孩子?”
女人怒气冲冲的脸瞬间消失,眼神看向自己男人怀抱里正在啼哭的婴儿。
“起来,给她弄点吃食。”
黄鼠狼把怀里的女婴丢在床上,命令着目瞪口呆的妻子。
“我到哪里去弄她可以吃的东西,三更半夜。”
女人不情愿的起身,看向被自己丈夫丢在床上,大哭不止的婴儿。
“你看着办?”
黄鼠狼看向妻子,狠狠的丢下一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个烫手山芋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女人一脸的不耐烦,又不敢冲自己的男人发火,眼看饿急了的女婴一直哭闹不止,心里闪过一丝怜悯。
女人走进厨房,摸索着还不是很凉的剩粥,麻利的向女婴饿急了的嘴里抹去。
女婴小小的舌尖,添允着口里唯一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狼吞虎咽。
折腾半休的女人,精疲力尽,看着面前吃饱的女婴,灯一拉,倒头睡在男人身边。
这个女人好凶啊!
女婴,被填饱了肚子,在黑暗里转动着一双大眼睛,自己终于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女婴,乖巧的躺在这个陌生的床上,不敢打扰房间里睡下的夫妻,静静的等待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