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浩瀚山里传出道童含丹的一阵呼声,这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为什么是我啊,祖师啊,九生火神在浩瀚山一日,浩瀚山便一日不得安宁啊,我们日盼夜盼,如今他的父亲总算回来了啊,可是为何是我啊……我知道,是祖师您坚持不住了,可,我,我怕也坚持不住啊,呜呜呜……”
“含丹,闲来无事哭什么丧?”远处飞来几位仙童,各个披着银色铠甲,也都是扞守浩瀚山的守卫仙侍,他们几人围着含丹,不解他这是为什么事伤心。
含丹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又哭了起来,道:“祖师派我去,去人间,监管九生火神啊……”
“哦……”几人听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一位仙侍奉石名唤道:“我一早还担心呢,生怕祖师选了我们几个,看来太祖已经选好人了,太好了……”
含丹止住哭声,道:“你们几个还幸灾乐祸?”
奉石安慰道:“含丹,你看,瀚海意境一直都是我们向往的地方,那里比这浩瀚山可有趣多了,我看此行你可不仅是监管九生火神,顺便游山玩水,哎,记得回来时多带点好吃的。嘻嘻……”
奉石安慰着,说出的话自己都不信,忍不住偷笑出来。
含丹苦道:“你还笑,若九生火神真的在人间出什么差错,犯了什么错,到时候你,你们也一样躲不掉。”
几人也都呵呵一笑,又一仙侍人道:“躲一时是一时,你珍重,啊,珍重。”
“哼!一群幸灾乐祸的家伙。”
打发了这群仙侍,含丹也该上路了,只是不知九生火神此时到哪了,有没有找到他的心上人呢?
金韵出了浩瀚仙山又在云端落下,直奔瀚海意境,想想此时,倒是与当日被浩瀚祖师罚下界的情景颇为相似,只是当时懵懂无知,不知自己在经历什么,而此刻心里多了份急切的惦念,不知潇香怎样了,那柄大刀有没有伤到她。
过了很久,金韵终于落了地,但当双脚再次踏在这片土地上,似乎一切都变了,是哪里不对?为何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这里不是陈龙岭!
他心虚着,迈着步子,又反问:这是哪里?
金韵迷茫着向前走着,心里描述潇香的身影,她明明就在眼前,可是眼前这是哪里啊?
金韵迷茫地走着,走进熙攘的人群中,耳边熙攘的叫卖声,眼前各个陌生的面孔与他擦肩而过。
心里依然千头万绪:潇香到底怎样了?南宫珉到底在哪?允周为何突变?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一座宫殿。
金韵见眼前这座宫殿熟悉极了:这是之前去过的那个宫殿?这是浩阳宫?是浩阳宫没错,这里是浩阳?杨若离,对杨若离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人!”
金韵正要再去浩阳宫,又听蔽日的声音,蔽日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主人,你等等我啊,怎么了,这是哪里啊?潇香姑娘在这里吗?”
金韵强自扒开他的手,道:“这里不是浩瀚仙山,不必如此称呼,唤我大名即可。”
“是,九生火神。”
金韵闭了一下眼睛,道:“咱们两个能否有些默契。”
“有啊,你看哪次主人你大难临头不是我为你冲锋陷阵呐!”
“也罢,随你吧。”
“好的主人。”
“主人你打算去哪啊?”
“跟我走便是。”金韵不耐烦地说着忽地消失在街上。
众人先是一阵错愕,但又似乎没有什么波澜,便又一往如初各忙各的。
金韵心想如今浩阳依旧,那说明其他的地方也不会变,那潇香到底在哪里?
便依着自己的记忆来到地窖中,想想那日尚歧也在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潇香,是不是关在了地窖里。
地窖依然漆黑不见阳光,金韵,蔽日二人忽然显现,金韵方才后悔,如今自己是非法进入瀚海意境,莫要打扰了这里的人,但进来后这里却空无一人,像是许久么没有人来过一般,方才还担心是否会吓到别人,可如此看来大可不必。
此处冷冷清清,想必早已没有人来过了。
“我们还是走吧。”
“哦。”蔽日脚跟还没站稳,又被金韵带走了。
二人又忽现陈龙岭。
陈龙岭群山依旧寂静,金韵望着群山,眼前正是当日与尚歧大战,被南宫冥逼迫,举剑还命之地。
往事历历在目,虽在浩瀚仙山才一两日,可于人间而言,这里已是寒暑易节一个年头了。
如今的陈龙岭草木不变,可人已不知去向。
金韵自不想在此无意义地停留,又忽现街头,街头男女似乎感受到一股风力,错愕一阵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这次金韵走得快些,为了甩开蔽日铠甲,来到街头又一阵迷茫,既然找不到他们,那么,这些总该有人知道些什么,便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鬼冥五刹!”
那人突然被金韵抓住一阵错愕,金韵又道:“鬼冥五刹有没有杀人?”
那人不耐烦了,道:“有病啊你。”
金韵松开了他,心道:“奇怪,他似乎不知道鬼冥五刹,那这个街头这么多人总有人知道鬼冥五刹的名气吧。”
便从刀剑铺拎来一把大刀,来到街市人多的地方,呼呼耍了一阵,果然招来一群人,一段大刀舞得呼呼有声,也迎来一阵热烈的掌声,金韵见时机已到,便挥刀坎在地上,阴森森地说道:“我鬼冥门的刀法堪称绝世无双!”
“有没有想学的?”
金韵以为这一句话说完,总有人惧怕,便抓来那人问问,怎料众人听了这话一阵唏嘘,有的摇头有的感叹:“唉,我以为真的是练家子,想不到竟然是个傻子。”
“可不,这么好的身子骨,真是可惜了。”
金韵见人群散去,心里又一阵悲凉:
到底是怎么了,京城这么大的地方,为何没有人知道鬼冥门这回事,当年鬼冥们草菅人命,杀人如麻,寒鸦一唤人人变色,可如今他们为何不记得了。
那杨若离,杨若离还在,杨若离在哪里,找到他,他一定知道什么。
“蔽日铠甲--”金韵大呼一声。
怎料蔽日在身后答道:“主人我就在你身后呢?”
金韵忽地回头,道:“唉,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主人的刀法真是绝世无双,佩服佩服。”
“滚。”
“我要找到一个人,怎么找?你比我年岁大,你一定知道。”
“唉,主人要是按人间这样的比例来计算,我还没你大呢。”
“好了别废话,告诉我,怎么找?”
“你的彼岸通天镜呢?”
“什么?”
“我都知道了,你与彼岸大战,彼岸把他的眼睛给了你。”
“是啊,我说怎么来到人间,就不再是黑暗的夜空了呢。对,这双眼睛是我的了。”
“是啊,你想怎么用,找到谁,就用吧。”
“是啊,怎么用啊?”
“你心里要时刻想着他。”
金韵会意想了半天都是潇香的影子,可想了半天眼前只是一条乌篷船,船上一个白衣女子,趴在船上,影子模模糊糊,忽又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这是谁啊?”
蔽日诧异道:“主人,你想谁呢?”
“我的脑海里都是潇香。可是那个白衣人是谁?是她吗?”
“哦可能是吧,既然看不清楚,大概是离你太远了呢。”
“这么说这个人就是潇香了,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蔽日忙道:“我可没说就是啊,别到时候失望了,你还是仔细看看吧。”
金韵又闭上眼睛,可眼睛却疼痛难忍,什么也看不见了,便捂着眼睛蹲在地上,蔽日心疼地说道:“好了,别太累了,歇歇吧。”
金韵拿开手,又道:“倘若,如你所说,许是潇香离我很远,所以我看不清,那么,我试试再找杨若离,他定还在京城。”
“你刚才不就是在找他吗?”
于是,金韵满脑子是他的影子,果然他的样子清晰的映入眼帘,他就在附近。
凭着感应又忽地来到杨若离的身边。
蔽日大叫:“哎,主人等等我啊。”
只见杨若离手按着大刀刀柄,正向前走着,怎料眼前忽然出现金韵的身影,倒是吓了他一跳。
杨若离向后撤了一步,面露惊讶之色,抽出大刀,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金韵不相信也不想他会问出这样的话,反问道:“杨若离你不认得我?”
却听杨若离再一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金韵再一次感到无尽的悲凉。
“杨若离,你我出生入死,并肩而行,怎么会不认得我?”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又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皇宫?他是护帝亲侍?这么说什么都没有变?可是他不认得我了?”金韵要哭了出来。
而杨若离的大刀却直奔他的咽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