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人继续聊了一会后,老人因为年迈体力不支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和加布里侯爵关上门后离开了老人的房间。
“莱真,你没想过你有可能是灵族后裔吗。”加布里侯爵和我并排走在路上,他突然对我说着。
“我不是灵族后裔,我是利特人。”我依旧是肯定地对加布里侯爵说着。
“你也听到了,只有灵族的血脉能控制能源晶体的力量。”
我沉默着握住了衣服下的能源晶体。
我怎么可能是灵族的血脉,灵族是创造者,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极高的存在。
而我,只是一个曾经当过奴隶的人。
我是如何度过在利特生活的那段日子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这样一具肮脏的身体,不配也绝对不可能是灵族的后裔。
“我有一条远洋航行的路线图,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加布里侯爵突然微笑着问着我。
“远洋航行?”
“对,我现在带你去看。”加布里侯爵提到远洋航行这件事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兴奋,“弗洛拉的所有东西我都熟透了,我需要得到更多的知识。所以我每年都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地方奔走,去接触不同的物种,去探索变化多样的能量,这些都能让我得到不同的感悟和体会。”
“可盖奇家族里的事不需要你安排吗。”
“想这么多可就无趣了。”加布里侯爵闭上双眼张开双臂继续往前走着,“总是待在一个地方,人的思想会固化的。我需要新的事物来刺激我的思想,这样我才能创造出新的东西来。”
他突然收起双臂环抱在胸前转过身看着我,“毕竟,我们离末日也不远了。”
“末日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着。
“末日到来,世界会毁灭,所有物种将不复存在。其实灵族创造出能源晶体不完全是被利用,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想在末日到来的时候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对,拯救世界。”加布里侯爵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在世界毁灭之前,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物种都必须自救。”
“但是啊,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继续活下去。灵族想用能源晶体的力量救世,可有的人却想用能源晶体的力量报复世界,甚至让这个世界加速毁灭。”
“有的人是指谁?”
加布里侯爵停下脚步站直了身体看着我,“任何得到能源晶体力量的人都有可能成为那些人。”
“我绝对不会用能源晶体毁灭世界。”我向加布里侯爵解释着,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我会拯救世界。”
“记住你说的话,莱真。”加布里侯爵说着又转过了身和我并排走着,“千万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我不能和你说太多,我说的话会影响你的判断,许多事只有你亲身经历了才会懂其中的道理。至于经历之后该怎么做选择做判断,那也都取决于你。只是选了就别后悔,因为那种后悔过后的挫败感会伴随你一生。”
“为什么你们说话都像在打哑谜。”我不解地问着。
不止一个人和我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了。
克鲁斯是,亚伯是,赫沙大校也是。
我一开始只觉得是我知道的知识太少了。
可现在我觉得是他们心里都藏着事,还是不能直接说给我听的事。
为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
包括我,我也是。
想替克鲁斯,亚伯,赫沙大校,卡什和那些惨死的人报仇是我的秘密。
想到这我的内心突然一惊,如果我真的能掌控了能源晶体的力量。
我会不会利用能源晶体的力量去杀了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凶手?
不。
绝对不行。
我使劲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从我的脑海里驱除了出去。
“难不成还有谁和你说过这些话。”加布里侯爵打趣地问着我,“是谁?”
“我觉得所有人说话都像打哑谜,是我蠢,理解不了。”我含糊地回答着加布里侯爵。
“是吗。”加布里侯爵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很快又收回了视线,“艾尼赛前些时候告诉我他偷偷跟着奥利尔去贸易市场时,在军团队伍里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现在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说你有意思了。”
“我?”
“你就像我身上的这颗珠子一样,一眼就看穿了。”
我盯着加布里侯爵身上那颗晶莹剔透的圆球,尴尬地笑了笑,“艾尼赛出现在我身边果然是他有意的,但也多亏了他跟着我,不然我就死在贸易市场了。”
加布里侯爵认同地点点头,“在见到你之前我就在艾尼赛那听说过你了,没想到会在边境区的地牢见到你。”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在弗洛拉和伊贝尔交界地带遇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物,我追它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树上,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在边境区那座城里了。”
加布里侯爵谈到边境区叹了一口气,“德林看我穿着弗洛拉军团高级军官的白色制服,以为救了我能有什么好处,带着我去见了他自以为豪的刑房,可我怒了,对他说了许多让他感觉难堪的话。”
“所以德林就将你关进地牢了。”
“是啊。你知道刑房看台上的那些人都是德林花钱买来的雇佣兵吗?他们很大一部分的人曾经都是守护创造者的骑士,可是现在已经被驱逐了出去。所以他们看见我脱下制服,露出盖奇家族的服饰时,才那么气愤地想要杀了我。”
“为什么要驱逐他们。”
“因为他们背叛了创造者,甚至一度帮助那个毁了创造者的团体杀害创造者。后来创造者重新回来了,他们的罪名也成立了,所以被驱逐了出去。他们失去了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公民的身份,同时失去了国家的庇佑和言行的限制。变成了自由之身之后,想做什么都是他们的自由。当雇佣兵也是。”
“原来是这样。”
“公爵去世了,奥利尔现在一定没太多心思去调查边境区的事。唉,他明明是一个王子,可以和艾尼赛一样享受生活,做他想做的事,可他却偏偏不让自己松懈下来,真的是继承了他们洛伦家族一贯的脾性。”
“或许是失去母亲这件事让他不得不独立吧。”
“这件事你都知道?”加布里侯爵笑了笑,然后带着我停在了一扇开满了花的门前,“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