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不言走入一间闲置的储物间，张开嘴巴吐出一个身影。
苍老的面盘不见血色，遍布皱纹好像干枯的树皮，粗糙松弛，浑身干瘦的像是披着一层皮的骷髅。
老人落到地上，眼皮颤了颤，无力的挣开双眼。
“这是……哪里？”
褚不言脸色冷漠，伸出左手，指尖在老者身上点了一下。
血皇针——血噬！
他可没有丝毫怜悯老者的想法，只担心一时不察让老家伙恢复精力，一个闪烁就跑了。
空间系赤星，连藤木皇索都不能给褚不言多少安全感。
“我有事要问你！”褚不言冷声问道。
断空深深的吸了口气，血液流逝带来的无力感，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
这几天时间，他一直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精通空间能力的他，即便能力都被封锁，但还是很轻易就判断出那是某个独立空间，类似储物装备。
如果他平常的状态，很容易就能打开空间门进而逃离。
但这小子明显谨慎的很，不仅用一根灵器绳子限制了自己的能力，甚至定时给他放血，让他始终处于虚弱的状态。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他恐怕要虚弱死。
他可是已经八十多岁了。
“看你这……样子，那小姑娘已经到时候了？”断空虚弱的喘息着，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褚不言眉头紧锁着，说道：“你知道雨曦的情况？”
刚刚在肖楼的通话中，他得知了雨曦的情况：
由于突破而导致的灵魂被困在位置空间。
具体原理褚不言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小姑娘要突破了，而且情况很不秒，至少肖楼不知道有什么解决办法。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乐雨曦会遇到这种情况。
褚不语刚突破不久，突破之前大家也都在场，可也没出现过任何危险，几乎是睡了一觉就突破了。
虽然突破后气势惊人，也有一段时间能力暴走，但总体来说并没有发生危险。
而眼下乐雨曦的情况，肖楼甚至说，有可能永远都清醒不过来。
乐雨曦是在自己能帮助下才堪堪抵达粉钻巅峰，按理说连粉钻巅峰的力量都没有完全熟悉，怎么会突然就要突破了？
而且就算突破，为什么会如此危险？
肖楼也没能给出准确答案，只说这是空间系的特殊性。
几乎所有空间系觉醒者在粉钻突破赤星到时候，都会遇到这一幕，成功率不足一成！
无奈，褚不言只能找断空。
断空侧躺在地板上，剧烈的喘息着，闻言，咧嘴笑了一声，浑浊的眼睛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褚不言双眼眯起，隐有戾气：“告诉我如何唤醒雨曦！”
他的声音很冷，充斥着沉重的怒火和急躁。
尽管他很清楚，眼下越是着急，就越是会让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对雨曦而重视，那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要更高……
他已经尽可能的控制了。
但一想到小丫头可能会一睡不醒，褚不言根本忍不住，他只想让乐雨曦尽快醒过来，即便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太急躁了，这样子谈判也太蠢了点！”断空似乎笑了一下。
褚不言脸色越发冷冽，眼中漆黑雾气涌动，在犹豫着“恶魔的低语”能否操纵这老家伙。
对方是空间系赤星，精神力绝对很强，而且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心智坚定，无论怎么想都不会那么容易被影响心智。
即便眼下如此虚弱，他仍然没有显露出一点畏惧。
“帮我唤醒雨曦，我可以放你离开！”
“呵呵！”断空摇了摇头。
褚不言眼中黑雾骤然暴涨，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手。
他没有时间和老家伙搞谈判，如果断空没有用，他就立刻去找褚龙庭，褚龙庭没办法就去找其他人。
哪怕真的没有办法，即便废了小姑娘，他也会打断乐雨曦的突破。
“我要那小丫头拜我为师！”
轰——
恐怖的压力骤然降临，断空双眼一瞪，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口：“我只有……这个要求，否则，你即便现在就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褚不言已经在思考“魔皇契约”加“恶魔的低语”外带“操心木偶”三者配合，能不能打破这老家伙的精神防护了。
开玩笑，他和“新人类”是死仇，而这老家伙竟然想要让乐雨曦加入新人类。
虽然他不认为乐雨曦会真的加入“新人类”，但那个诡异的组织，谁知道有没有操纵人心的手段，或者是类似某些誓死保卫组织的契约……
昏暗的储物室沉寂下来，两人彼此对峙着，谁都不愿退步。
虽时间持续，褚不言周身的黑雾越发浓郁，几乎凝聚成漆黑的液体缠绕在身边，越发压抑的气息和负面情绪让断空也皱起眉头。
这黑雾是什么东西，褚家的魔气？
断空感觉自己在被负面情绪侵袭着，虽然暂时没有影响，但用不了多久，自己可能会失去冷静。
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没有丝毫反击能力，一旦失去冷静，很可能会被对方拿捏。
“我可以脱离组织，并且保证不会伤害那小姑娘！”断空说道。
褚不言眼神闪烁，思考起来。
他有些不理解这老家伙为什么要执着于收雨曦当弟子。
是年纪大了想要有个送终的？还是他掌握着什么邪术，能操纵其他人……
褚不言尽可能的放大断空的恶意。
“你到底要怎么样？还想白嫖吗？”断空或多或少被黑雾影响，有些急躁起来。
“还要加几条条件！”褚不言说道。
虽然这老家伙非常危险，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在这几天时间他也不是把这家伙吞肚子里就不管了，要是他真的想动什么手脚，自己绝对能让他好看。
不过雨曦那边也得做点准备……
……
之后，褚不言提出了自己的几条条件。
主要内容都是为了限制断空，比如要求断空在半年内不得离开，更不得带乐雨曦离开，在这期间断空需要带着“藤木皇索”，禁止使用能力。
半年时间，是两人争执之后等结果。
对褚不言来说，半年时间足够他达到赤星，也足够雨曦将断空老家伙的东西掏干净。
而断空，也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取得褚不言都信任，只争取让这个时限尽可能短。
毕竟他已经挺大年纪了，要是一直虚弱下去，估计活不过多久。
其他的要求，类似脱离新人类，禁止让乐雨曦加入新人类等条款。
说真的，褚不言并不是特别相信这老狐狸会信守诺言，他有没有什么契约手段能确保老家伙听话，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给自己一个说法，万一哪天发现老家伙不听话了。
那他干脆弄死对方，也算个解释。
“之后要是再想到什么我在找你，现在先做正事！”褚不言说了一句，同时释放了几张卡牌，帮断空恢复了一点。
各色光芒闪过，断空感觉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恢复了少许。
真的非常少，用个短距离瞬移都难。
不过身上缠的绳子本就有类似禁魔的效果，他暂时也没有跑路的打算，能具备基本的活动的力气也就够了。
站起身，断空看向褚不言：“先带我看看我那徒弟吧。”
褚不言没有多说什么，回身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说起来，自己自作主张给小丫头认了个师傅，雨曦不会怪他吧。
不过也没啥大不了的，要是雨曦不认，那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就是，不管怎么说先把她唤醒才是最重要的。
褚不言将断空带到楼上，不出预料的引起了几个女孩子的注意。
知道断空身份的几人，一看到这老家伙立刻严阵以待，花璎甚至召唤出了樱花剑握在手里。
洛雨萌干脆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的金色气浪在卧室里呼啸。
褚不言连忙阻挡，一边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才勉强让俩人收起神通，但仍然警惕着。
断空没心思管这几个小姑娘，不急不缓的走到乐雨曦床边，伸手点在乐雨曦眉心位置。
围在一边的几人见状，都绷紧身体，时刻做好动手的准备。
一旦老家伙有任何不对劲的举动，立刻施以狂风骤雨。
断空闭目感应了片刻，睁开眼的同时收回手。
“的确是在突破……”说着，他也不禁有些感叹。
眼前这小丫头才多大？十六、十七？
竟然就要突破到赤星了，还是空间系赤星，这要是突破成功那还了得。
想想一个这么大点的空间系赤星，断空都有些期待了，那些老不死的会露出什么表情。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
褚不言皱着眉头：“你确定真的是突破，雨曦她达到粉钻才半个月不到，就算基本属性够了，可是领域还没开始构建……”
断空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质疑，反问道：“粉钻突破到赤星需要什么？”
他愣了一下，搜索着脑海里的信息：“属性达标，构建领域？”
“准确说，是属性达标，并且开始构建领域？”断空耷拉着眼皮撇了他一眼：“也就是说只要达到构建领域的边缘，也就是创造出领域的种子，就可以突破赤星了，想要完善领域，那是赤星级别才能做到的。”
“而小丫头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
“你是说雨曦已经在开始构建领域了？”褚不言惊讶。
断空点点头：“可能是在与我的战斗中感应到了什么，眼下的情况，毫无疑问，她到精神世界，已经出现了领域种子……”
虽然还很稚嫩，但毫无疑问已经足够她突破了。
“那她要什么时候能突破，空间系突破赤星的危险又是哪来的？”褚不言追问。
闻言，断空眼神低垂，似是想到了什么，良久之后才开口：
“空间迷失！”
“什么？”
断空环视几人，解释道：“空间系觉醒者和其他觉醒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在进阶的时候，灵魂会被一个神秘的空间召唤走。”
“那处空间没有出口，想要离开，只能凭借对空间的感悟强行打破壁垒。”
见几人都在思考，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着。
“但那处空间仿佛独立存在，与现实世界没有任何交叉，最重要的是它完全隔绝了现实世界的空间坐标，贸然传送，大概率是彻底迷失在虚无之中，很多觉醒者也都因此而灵魂凋亡。”
褚不言等人脸色严肃起来。
空间传送需要坐标，这是乐雨曦早就解释过的。
正常空间系只敢在视线内进行传送，小姑娘自己也是依赖着感知灵器才可以随便传送，而一旦没了坐标，轻则撞墙吃土，重则一头扎进虚无，再难找到出路。
“有什么解决办法？你当初又是怎么突破到？”
总不能空间系要突破到赤星就必死了吧，至少眼前的老家伙是活的好好的。
“有两个方法……”
竟然还有两个方法？
褚不言等人有些惊讶，不过想来这两个方法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第一种方法，需要耐心，也就是用最笨的方法，让灵魂在那处神秘空间中感悟空间规则，直接完成领域的构建，届时凭借完整的领域就能轻易离开，这也是大多数成功过突破的空间系赤星的做法。”
断空自己也是如此。
“大多数在突破中未曾醒来的觉醒者，错就错在没有耐心，强行打破空间壁垒，然后在就没睁开眼睛。”
“需要多长时间？”凌沫反应比较快，率先问道。
断空笑了一下：“快的三五个月，慢的三五十年，看个人天赋！”
褚不言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三五天他都觉得慢，更何况三五十年。
而且以乐雨曦现在的情况，用不了几天就会虚弱的不行，难道还得弄个营养舱。
他已经开始思考怎么让乐雨曦的身体在这种情况坚持更长时间了。
这时候，花璎开口问道：“另一种方法呢？”
其他人也看向老头，等着他的回答。
“另一种方法……”断空眯起眼睛打量着褚不言：“我需要先问一下，你和这丫头是什么关系？或者说，对这个小丫头来说，你在她心里是什么地位？”
褚不言：“？？？”
他下意识看了花璎一眼，我感觉你这老不死的是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