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什么事,瑺缙提议去游船,这附近有个清澈见底的湖,很适合走一趟。
江江跟我们一起,还有一个船夫,就这样飘在了水面上。
真正到了这里,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整个人心情都很好。
“江江,这里景色这么好,你不让姐姐给你唱首歌听?”
瑺缙坐在船上忽然打趣道。
“对噻!姐姐唱一个嘛,我那天都唱给你们听了,这船一来一回的也要好久。”
我在想唱个什么呢?跟水有关的。
想来想去开口唱了首《清江行》,此情此景非常合适。
在水上行船,人的声音仿佛都变得更加柔润了,空气里有水的气息,我站在船头,伴歌而行。
这首歌很多气音,在北方唱久了会觉得嗓子很干,但在这里完全不会。
今天太即兴了,唱完之后我自己觉得没有唱的很好,但江江和瑺缙都说很好听,我也只能感谢他们捧场。
“没想到姐姐也会唱这种歌,我还以为你只是来替家里的祖先找谱子的呢。”
“是的,我就是唱这个的,我们是非遗传人,找到之后也要都尽力学会的。”
我点点头说。
“好酷哦!我好羡慕你们,我不是传人,这些歌都是我自己学的,没有人教我,不过我认得很多古代的谱子,识谱是我跟别人学的。”
“那你一定也有个好师傅,识古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瑺缙由衷的说。
一些小时候被打手板的经历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江江我发现你确实特别勤学好问,一般人应该很难拒绝你求知欲那么强的眼神哈哈。”
我开玩笑的说。
“也不是全部都会告诉我呀,我只能把别人愿意告诉我的学了,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连文凭都没有的人,能告诉我一点都不错了,这些很难的东西我自学的比较多。”
江江眼神里闪露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我看着他单薄瘦小的体格,是那种会担心他被人欺负的类型。
“如果要这么说,瑺缙少爷你好像也没有文凭。”
瑺缙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他身上,挑眉摸了摸鼻子说:
“我没有接受过应试教育,当然也考不了学。其实我小时候曾经去上过一段时间的学,但这样的话,我在家里的老师布置给我的东西就完全做不完。我们家族里有那种祖业和学业都能两手抓的孩子,但显然我不是。
在学校上完课,回来再听高功讲的经,我就光想睡觉,所以逐渐也明白了祖业和学业自己只能选一样这件事。一旦接受了就还好,不过偶尔也会羡慕那些穿校服的人,觉得很青春哈哈。”
瑺缙看着远处张开手伸了个懒腰。
“帅哥,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舒服多喽,前边快靠岸了,我去岸边买点东西,正好你们也可以在那边转转。待会在一起回去噻。”
江江指着前面的口岸说。
“好,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在周围逛逛。”
没想到这里岸边像赶集一样,东西还挺多的。
“看看吧,挑些好看的,正好回去也可以送玉融园里小的们玩。”
瑺缙对我说着,发现我早就已经挑上了。
“你说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我拿了两个这里特色的耳坠子问他。
“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喜欢就都买了吧……咦,我觉得这个好看。”
他似乎是相中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在我耳朵边比着。
“哈哈我平时不戴耳饰你没发现吗?”
“发现了啊,所以只是借你比一下,打算送给别的姑娘……别走呀阿宁!我逗你玩的!”
瑺缙快步追了上来用身子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发现我没有动。
对面鱼摊卖鱼的人,真的很像一个人。
“九叔!”
我不顾瑺缙在身后的呼喊快步跑上去确认,那个人正在杀鱼,不论是年龄还是神态都和九叔非常相似。
“你好,这鱼怎么卖?”
我尽量冷静的说。
那人抬头回了我一句,是本地的口音,他一说话我才意识到似乎有像滤镜一样的东西破掉了,他不是九叔。
“怎么了阿宁?”
瑺缙跑到我身边看了一眼那个杀鱼的人说。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找到江江就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我回过头有些失落的说,昔人已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但真的太像了。
“不买鱼了嘛?”
身后的呼喊还在继续,瑺缙替我回了句:
“不了谢谢。”
跟上来拉住我说:
“没事吧?脸怎么煞白?”
我愣了的摇了摇头。
“没事。”
“阿宁你出很多汗……真的没事吗?”
瑺缙担心的问我。
我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了起来,鼻子猛吸了几口气,就冲天翻了个白眼直直的倒在了瑺缙怀里。
“姐姐!”
晕倒前我看见江江抱着一袋熟透了的果子一撒手全滚在了地上,朝我跑过来,两眼一闭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熟悉的竹楼里了,浑身烫的厉害,好像是在发烧。
我听见江江和瑺缙在门外说话。
“阿宁她平时身体很好的,应该和跟那个没关系。”
“帅哥你先不要着急嘛,我也担心姐姐,但是这会儿我也不晓得是不是蛊噻,也可能只是水土不服,先等醒喽再说。”
“我跟她家人保证过要好好照顾她的,都怪我不该提议去游船的。”
瑺缙自责的说。
“咳咳……”
我没忍住清了清嗓子。
“姐姐好像醒了。”
两人走进来确认了一下我的情况。
“阿宁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镇上的医院?”
瑺缙问我。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姐姐,你有没有在集市上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江江眨巴着他的两个大眼睛望着我。
“我……看到那个卖鱼的人,长得很像我去世的九叔……”
瑺缙看着我认真的说:
“钱青的照片我见过,那个杀鱼的人一点都不像,阿宁你有没有碰什么东西,水或者是别人接触过的东西?”
“耳坠……我试戴了那个集市上的耳坠。”
“姐姐我看下你的耳朵。”
江江伸手摸了摸我的耳侧,右边的耳朵烧的厉害。
“这我得叫我咧朋友来看,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江江凑近瑺缙的耳边,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