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保持微笑，虽然看不懂，但客户就是上帝。
“这双，还有那双都包起来吧，还有拿进去换那双，三双一起，结账吧。”
“啊？”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三双都买吗？不让美女再看看？”
“结账吧。”
店员把地上唐悦刚试的高跟鞋收进盒子，又找出最开始推荐那双合适的尺码，脑子有几分空白。
这结账也太快了，自己都还没开始发力推销……
几分钟后，唐悦推门出来，已经穿上了黑色丝袜，丝袜根部，还是两个猫猫造型。
脚上穿着白色高跟鞋，这风格，就突出一个反差。
又朋克，又公主，又可爱，光看上半身，还有点干练职场精英的味道，整个就是捉摸不透。
楚阳感叹自己果然不懂女人的穿搭，下次还是让唐悦自己挑好了。
“好看吗？”唐悦表情藏着笑，可能连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
“好看，买了！”
趁着楚阳结账时，唐悦再次来到镜子前，她的视线看着镜中位于自己身后的楚阳，对方正在刷卡。
她又看看大变样的自己。镜子中的女孩，陌生得像是梦境中的自己。十四万的迪奥，彷佛是由气体编织，漂浮在自己皮肤表面，如此不真实。
她展露笑颜，觉得自己更美丽了。
她掏出手机，对着镜子偷偷拍照，还特地把迪奥的提包拿在显眼的位置。
结完账，三双高跟鞋，不到两千块。
只能说迪奥是真的贵，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穿的。
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设置了极高的门槛。
这个门槛把大部分人挡在外面，才是奢侈品最有价值的地方。
迪奥不再是商品，而是身份的象征。
穿上迪奥，你就人生online的高端玩家，就像充了qq红钻会员，你的名字会是显眼的红色，你早上起床，你的所有朋友都会得到一个震动的小弹窗，xxx已经上线。
人类的贫富和悲欢一样，并不相通。
离开门店，楚阳手里又多了两个口袋。
幸好自己练有金刚伏魔拳，身强力壮，不然陪女人逛街，拎包半天也是个体力活。
唐悦没经常穿高跟鞋，走起路来不自在，便挽着楚阳的臂膀。
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他们十指相扣，楚阳知道，十光计基本已经成了。
不过做事做全套，他的十光计，还有最后一条，给唐悦买点首饰。
首饰柜台就在一楼，路过时，楚阳拉着唐悦停下脚步。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一旁英文品牌的首饰柜台。
唐悦已经被彻底驯化，瞬间就明白了楚阳的意思。
她欲拒还迎，找不到一个得体的态度，她不是贪图金银首饰的女人，但楚阳带给她的幸福远远大于她的自我，她迷失了。
她还是摇摇头，直接欣然接受，她是做不到的。
但楚阳已经拉着她停步在玻璃柜台前，她不自觉垂眸。
玻璃柜台映出她彷徨的容颜，半透明的脸后面，是闪着光泽的银色首饰。
“欢迎光临，两位随便看看吗？”店员是个处在尴尬年纪的女人，这个年纪，你不能说她年轻，也不能说她上了年纪。
她化着厚厚的妆容，脸上的白净与脖子皮肤颜色有着鲜明的差别。
“嗯。”楚阳点点头，“这个拿出来看下。”
店员打开柜台，写着￥1250.00标签上方的银色吊坠被送到楚阳手中，凉得像冰，下方一个蝴蝶造型，一侧的翅膀镶嵌了蓝色的石头，一侧的翅膀则是镂空，大蝴蝶的下方，还吊着一只小蝴蝶。
“喜欢吗？”
唐悦缓缓点点头，楚阳分不清她是真喜欢还是在附和。
不过那不重要，自己喜欢就可以了。
“就它了，再把这个拿出来我看看。”楚阳又挑了一条￥800.00的手链，同样的蝴蝶设计，看起来就是一套。
“这是同一套设计，今年的款式，名叫蝶舞。”女店员把手链递到楚阳手上。
楚阳随意看了一眼，便托起唐悦的手，给她戴上去。
女店员眼神浮出喜悦，她知道客户已经买下它了，“还有一对耳钉，也是配套的设计。这个设计蛮受年轻姑娘喜欢的。”
楚阳知道女店员在推销，“拿来吧。”他淡淡说。
趁着店员取耳钉的时候，楚阳让唐悦转身，手绕过她纤细的脖子。
唐悦配合得撩起后脑的头发，冰凉的项链触碰到她的霎那，她的心跳骤然扑通一下。
等到楚阳戴好后，她第一时间低头，把那只蝴蝶捏在指尖端详。
一切都好快，快得让她无暇思考。她是楚阳女朋友？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跟楚阳谈了好几年的恋爱。
她现在可以拥抱这个男人，可以亲吻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疏离。
她已经忘了，今天只是和这个男人的第二次约会。
店员递过来耳钉，楚阳知道女生换耳钉不方便，便只是连着盒子一起递给唐悦。
“结账吧，多少钱。”
“好的。”店员拿出计算器，第一次遇见买东西这么光速的客人，根本就不挑，也不用自己开口。
“一共2850，先生是刷卡还是……”
楚阳的银行卡已经递到了眼前。
好麻利……
店员微笑弄完刷卡，然后拿出精美的包装盒，楚阳只把耳钉装好，其他的，还是让唐悦戴着好看。
与店员道别后，楚阳大胆挽住唐悦的肩，两人与情侣已经没有分别。
走出商城，夜色被城市染成一种五颜六色的脏，路灯明亮。
真该弄辆车啊，楚阳想，不过不着急，车是迟早的事情。
唐悦换了一身衣服，比之前的单薄了很多，尤其是裙子，晚风凉飕飕吹着她的腿。
“带身份证了吗？”楚阳东张西望找着附近的酒店。
唐悦心一颤，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楚阳瞥见附近的全季，步行过去也只要几分钟。
他朝唐悦投来自信的眼神，他知道唐悦没法拒绝，不可能拒绝。
从唐悦穿上迪奥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开始只是一块砖头的松动，等到她身上的东西越来越贵，那块砖头犹如癌症一般，不断传染，扩散，直到整堵墙形同虚设、弱不禁风。
现在楚阳轻轻吹口气，便轰然倒塌。
“带……带了。”她脸颊微红，想着楚阳拎着的包里，自己红色小皮包里面躺着的小钱包，钱包夹层第二格，她的身份证就静静躺在那里。
“今天晚上，你是我的。”
就是那么一句，没有承诺，没有约定，没有说什么我爱你之类，没有说什么做我女朋友之类的。
楚阳牵着唐悦朝全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