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
落地时这边是早上,贺时堰第一时间点进置顶联系人查看虞茵的回信。
结果是没有。
手指顿在屏幕上,男人垂眸,隐隐有些失落。
旁边温秘书瞅一眼,就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了。
他佯装不经意,跟身边的同事吐槽:“小李这人真是,又用意念回复消息。”
“意念回复消息?”
同事好奇问:“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温秘书:“就是过了脑子没过手,潜意识以为自己回过消息了,其实没有。”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这样。”
“哎。”同事忽然很有感触的说道:“别说年轻人,我也这样过。”
“之前有次我朋友给我发消息,我以为我回了,但一周后对方又给我发了条信息,我才发现,原来我都一直没回。”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最前面的男人耳朵里。
贺时堰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然后很善解人意的为虞茵辩解,她只是忘记了回复,并不是故意。
唇角轻轻弯起。
动了动指尖,发过去一条:【晚安。】
......
洛杉矶时间下午五点,对话框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时堰皱眉。
想直接打电话,但很快意识到现在国内时间是早上九点。
九点。
按照虞茵以前的作息,这个点她还在睡觉。
她不爱出门,也许只是趁没人打扰,小小放纵一下,多睡一会儿。
心不在焉又等了两小时。
贺时堰给虞茵打电话。
中午,饭点,借用订饭的理由联系她。
开场白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
贺时堰眉眼沉下。
不死心打去第二遍。
第三遍。
第四遍。
第五遍。
第十遍。
他固执地拨号,可始终无人接听。
怔怔地看着手机,沉默了很久,贺时堰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拨通老太太的电话。
“奶奶。”
他语气很急:“茵茵不接电话,她之前肠胃炎肚子疼在家里晕倒过,我怕她又吃坏东西,您能帮我去看她一下吗。”
“我现在就去。”老太太立马出发。
挂断电话,贺时堰紧接着联系物业拿监控。
半小时后。
“喂,小堰。”老太太声音疑惑:“茵茵家里好像没人啊,我刚才打她电话,屋里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监控画面定格在虞茵拉着行李箱进电梯的那一幕。
没有意外。
在他离开的当天,她也离开了。
贺时堰指尖一片冰凉。
“奶奶。”他沉默了很久,僵硬抬起头,脸上尽是茫然的神色:“是不是因为她不想搭理我,所以走了。”
“小......”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一脸懵,自己的孙子是不是有点过于粘人过于紧张了,只是暂时联系不到人而已。
说不定茵茵只是不小心把手机关了静音?
-
公司顶层。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几乎凝滞不动的空气氛围。
“贺总,查到了,虞小姐目前在玉溪。”
“发位置。”
男人挂断电话,漆黑的眼眸瞬间沉下,他眼角隐隐有些发红,一向隐忍镇定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崩塌溃散,被一种近乎失控的疯狂所取代、填满。
绝望将他吞噬。
贺时堰瘫在沙发上,一只修长的手抬起,手背缓缓遮住眼睛,整个人压抑得好像无法呼吸。
明明回来了,为什么要离开。
不许。
失去她的绝望,他绝不要再体会。
茵茵。
茵茵。
男人捏紧拳头,急促地喘了口气。
......
结束忙碌的一天,祁澈路景延扛着零食啤酒去办公室找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兄弟聚餐。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
“话说,咱真不用给贺哥准备点别的吃的啊?”
“准备什么准备,说得好像你准备了他就会吃一样。”
“......也是。”
祁澈宝贝似的亲了亲手里的泡椒凤爪,“此等美味只有我们这种有品味的人才能欣赏得来。”
“啤酒留给......”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气温一瞬骤降,好像冷了几个度。
他沉着脸往外走,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发出哗啦的声响。
“贺哥?”两人急忙拦住他。
“你怎么了?”
“有事。”
男人脚步未停:“回国。”
与此同时,玻璃窗外,他们在霓虹璀璨的夜景中,看到了一架正在半空中盘旋的直升机。
?
祁澈路景延:“不是说好明天签约——?”
回答他们问题的,只有一个冷漠无情且很快消失的背影。
“疯了吧?!”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