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茵茵!”贺时堰神色一紧,连忙去扶她。
“走开。”
虞茵从不知道自己酒量差,几口果酒就能把她撂倒,再加一杯烈酒下肚。
现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白皙的皮肤被酒意熏得通红,她脑子昏沉,醉醺醺地推开贺时堰,吐字不太清晰,甚至有些磕绊。
“我、我讨厌你......不要你碰。”
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和喜欢喝辣椒水的奇葩做朋友的。
少女睁着迷离的醉眼,明明是甜甜软软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却这样伤人。
贺时堰愣了下,呼吸微微一滞。
酒后说的话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真言要么胡言。
酒精刺激大脑,有人放下戒备,借酒意宣泄压抑内心很久的情绪。
有人胡言乱语,说话不经大脑乱扯一气。
她呢?
是哪种情况。
贺时堰敛眸,无法确定,也不想确定。
怕......
事实他难以承受。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去找热水壶给虞茵温水。
喝醉后的感觉很不好受。
虞茵窝在沙发上还算乖。
她凑过去,就着贺时堰的手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
不是辣椒水。
漂亮的大眼睛轻轻眨动,少女放下心来,又靠近一点,扶住他的手很快将杯子里的喝完。
温热带着甜甜酒意的鼻息打在虎口。
男人黑眸讳莫如深,不动声色紧了紧手指,冷白手背青筋微微暴起。
“我要睡觉了。”
虞茵从沙发上跳下来,站都站不稳,迷迷糊糊辨别了一下方向,凭借肌肉记忆,晃悠来到了......卫生间。
“茵茵。”
没敢再说“喝醉”二字,怕一巴掌又呼到自己头上,贺时堰先一步关上门,挡住她,只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虞茵茫然,指着他身后:“可是我已经到家了。”
“这里是酒店。”
贺时堰低头看她,耐着性子解释:“你的房间在隔壁。”
“不对。”
虞茵皱眉,有点不高兴,“这里就是我家。”
“南临市州山区梧桐大道86号。”她一口气报出地名,像是要证明自己。
可南临,是一座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城市。
几乎不用反应。
贺时堰就明白,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她真正的家。
他脸上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盯着虞茵,嗓音低下去,喃喃自语一般:“茵茵,你想家了是吗?”
可澜庭,才是她的家。
“我带你回北城,好不好。”他固执地问出声,偏要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
似乎想分出一个高下。
可虞茵意识混沌,记忆更是一段一段的。
“什么北城”
她疑惑歪了歪脑袋。
北城?
那是哪里。
不知道,没印象。
然后摇摇头,说:“我就在这里。”
她只想待在家里。
除了家,哪都不想去。
贺时堰闻言,顷刻便白了脸色。
高下之分,答案不是很清楚么,可他不死心偏要去问。
北城,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地方,喝醉酒都不会记得。
她的世界,她的家,她的一切。
都与他无关。
但......
如果,他偏要呢。
偏要她留下。
偏要在她心里争个一席之地。
男人捏紧手指。
-
虞茵赖在这里死活不愿意走,贺时堰怕弄疼她,小心翼翼折腾了半天,终于将她调换了个方向,送进卧室。
轻轻关上门。
男人拨通座机电话,低声询问隔壁是否还有空房间,却被前台抱歉告知就在十分钟前,一家旅行社临时把酒店剩余的所有空房间都给预定了,今晚凌晨入住。
沉默了几秒,贺时堰挂断电话。
虞茵的房卡就摆在桌上,他没去碰,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夜色漆黑。
他端着酒杯,沉默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完,拿了浴袍去卫生间洗漱。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阖眼休息了,但躺在沙发上却没有一丝睡意。
掀开身子的薄毯,贺时堰起身。
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烟雾在唇齿间漫不经心短暂停留几秒,缕缕袅袅散在空气里。
他眯着眼,长腿微屈,一点点把快要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缸里,再次拿起打火机,一支接着一支。
漆黑的眸子微微放空。
他有些无聊,又有些难过。
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有些醉了。
咚——
一道沉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贺时堰抬眸,下意识起身去查看。
猛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头又晕又疼,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指尖按在额角揉了几下。
来到房间。
才发现是虞茵丢在床尾的手机被踢掉在地上了。
俯身捡起,放回到床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余窗外些许清亮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
男人靠着墙,目光安静专注地落到虞茵身上。
好像只有借着夜色,将自己藏在黑暗中,才敢偷偷多看两眼。
**
威士忌的后劲很大,尤其是对虞茵这样酒量几乎没有的人来说。
她脑子里混沌一片,整个人热得厉害,那是一种由内而外难以言喻的,燥热。
像是被丢进喷涌的熔岩里。
蜿蜒的岩浆拽住她的脚,将她紧紧摁在深处浸泡。
浑身上下被包裹得紧实,汗水浸湿她的身体,虞茵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她挣扎着踢开被子,胡乱地伸出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衫半褪,白皙细腻玉瓷般的皮肤泛着一层薄薄旖旎的红晕,潋滟动人,在黑暗中更是漂亮到近乎晃眼。
视线追随着她。
“茵茵。”
记不清在这里站了多久,贺时堰眸光闪烁了下,终于忍不住出声。
本意是阻止,但下一秒就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少女嘴里吐出。
他微微一愣。
黑漆漆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了一丝意外。
不记得北城。
但,
记得他。
“呜...难受.....”莹润水眸泛着潮湿雾气,少女瘪嘴,委屈地朝他伸手:“你帮帮我。”
这句话在贺时堰心里无异等同于。
记得他,信任他,又依赖他。
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本就醉了酒,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也被这撒娇似的语气击溃冲散。
——酒精刺激大脑,有人放下戒备,借酒意宣泄压抑内心很久的情绪。
贺时堰亦是这样的人。
他抓住虞茵递过来的手,微微俯身,稍一用力就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怀里。
“想让我帮你?”
男人弯唇,额头和她相抵,修长漂亮的指节轻抚她额前的碎发,嗓音撩人一般,低声说着要先送她一个礼物。
一个他很喜欢很喜欢的礼物。
打开长木盒。
里面的东西终于得以见光。
那是一条模样精致的细长锁链,银光细碎,漂亮极了。
他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意味着。
不要自由,只要她。
而她的挣扎,她的抗拒,他充耳不闻。
只想视而不见。
眸中神色病态,他抱着她躺在床上,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那是一种近乎得偿所愿的兴奋。
他难以抑制埋进她的颈窝里,执拗喃喃。
“茵茵。”
我的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