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珩拿走了钟泠月送来的润泽膏,却并无欢喜,反而越想越气。
他母亲只是动动嘴就得到了她的谢礼,而他忙前忙后的却什么都没有,还得去抢母亲的,简直气人!
她钟泠月就如此小气?他也没说要什么特别贵重的,就是随便买个什么,不,送他的怎么能随便?
她都能送亲手做的润泽膏给母亲,他......怎么也得要她亲手做的。
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
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回了凌云居的景煜珩将闲着的周越和周安叫去切磋武功。
名为切磋,实际上就是他单方面泄愤。
就世子那武功,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简直就是被追着打。
到了后面,周越实在是不行了,眼看那练武场的怨气都冲天了,他灵机一动,想出一办法,赶紧边躲边道:“世子,或许只是钟姑娘还没来得及送您礼物?”
这话一听,景煜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
“什么意思?”
周越正要开口,却见世子身后的周安像是找到了什么机会似的,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兄弟,你我一起包抄——”
周越瞪大眼睛,都来不及张口制止,眼看着自家世子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不仅精准躲开了周安的攻击,还顺道一个反手将人擒住团成团一脚踹了出去。
场地扬起一片飞沙尘土。
周越:“.......”
他这蠢兄弟,不会以为他刚才是故意转移世子注意让他下手吧?
远处,周安捂着屁股站起来,灰头土脸的,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还要继续,周越赶紧上去将人给推到边上,“你老实待着别动!”
见自家世子要不耐烦了,周越又赶紧跑回去,对着景煜珩嘿嘿一笑道:“世子您看啊,您昨日是私底下帮的钟姑娘,她要送礼也不好明面送,要不然对姑娘家的声誉不好,或许,她回了府就让人私下给你送来了。”
“果真?”
“真.......”真的吧?
真不真的,他也只是猜测,反正现在先保住他哥俩的屁股不被踹才是真的。
景煜珩听完周越的分析,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她确实是不方便明面上给他送礼。
既然是私下,那就得遣人偷偷送来......
“去,吩咐各门房,只要有送给我的东西,立即收下送过来。”
“是!”
周越赶紧应下正要溜,才跑了两步又被叫住。
“你去将军府盯着,要确保她的谢礼安全无恙送到,不许出差错!”
一听自家世子如此较了真,周越心中直呼完蛋,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先应下,“........是。”
眼见自家兄弟走了,世子的心情也好了,周安挠头上前,“世子,那我呢?”
他是不是也能走了?
要不,他也一起去盯着将军府?
谁知景煜珩朝他勾勾手道:“你继续。”
“反应如此迟钝,什么时候打中我,什么时候结束。”
周安哭丧着脸,只能握起拳头冲了过去。
没多久后,演武场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周安抱着脚坐在地上,满脸菜色!
不是啊,世子怎么不高兴要打人,高兴了还要打人啊?
这苦能不能换个人来吃?
要不,来个人把世子叫走吧!
或许是他的祈祷感动了上苍,没想到真的有人来找世子了。
“世子,宫中传旨,皇上让你即刻进宫一趟。”府中下人匆匆来报。
景煜珩问:“可有说是什么事?”
下人摇头,“并未告知,看样子应是挺急的。”
景煜珩点头,“知道了。”
周安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
“世子,该不会是昨晚之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如果是这种方式把世子叫走,要不还是让世子再打他比较好。
明日就除夕了,皇上突然急召,听着就不像是好事。
景煜珩听完之后,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让周安继续留在场上练习,自己则是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骑马而去。
一到宫门口,就有内侍在候着。
“世子,您可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
那内侍是景帝身边侍奉大总管黄公公的徒弟,叫小德子,他都来了宫门口等候,显然是有急事了。
景煜珩下了马,随那小德子进去。
路上,小德子偷偷透了信,说是与三皇子有关。
景煜珩自是猜到了,快步随那小德子去了景帝所在之处。
御书房。
得到通传之后,景煜珩抬步进去。
景帝正手扶额坐着,脸色看着不太好,严相和京兆尹张玄都在一旁候着,看到景煜珩进来之后,神色微妙。
“臣景煜珩,参见皇上。”
景煜珩上前行礼。
“免礼。”
“昨日承澜之事,听闻你也在场?”景帝仍旧是手撑着头,满脸倦色。
景帝登基二十载,在位期间,勤勉政务,虽不说有多伟大的功绩,可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皆称赞他是个好皇帝。
只是近几年,他的身子积劳成疾,有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了。
原本看重严邦才德兼备,这才放心将一些重要之事都交给他,还封了他丞相之位,不想倒养大了他的胃口,在朝中拉帮结派,如今竟有快半数之人都归了他门下,这朝中险些成为他的一言堂。
而他这三皇子有如此显赫的外祖家,倒是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昨夜之事,他已得知真相,却不想这严相和京兆尹沆瀣一气,只说些避重就轻的话,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定性为一场误会。
如日后都是如此下去,他这皇帝还有什么用?
他看向景煜珩。
“是。”景煜珩点头。
“方才张大人说,是承澜想与人商议共用包间,对方态度强硬不肯,还出手伤了承澜?”
“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