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已经恢复了样貌的景煜珩从一处巷子里出来,周越提着东西追上来。
“世子,属下就知道您定是能顺利出来的!”
景煜珩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周越一抬头,就看见自家世子嘴巴红红的,好像还破皮了。
“世子你的嘴怎么了?”
还没擦干净么?
景煜珩抬手正要抹,却又听见周越大惊小怪的声音。
“世子!属下看见世子妃了!就在前面!”
周越激动地指着前方告知。
他本以为世子会高兴,没想到却见自家世子听到这话之后眼神一变,竟转头背过身去,好像还在用力擦嘴???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他这是在躲世子妃吗?
“明璟——”
钟泠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景煜珩头一次觉得这温柔的嗓音仿佛在催命,又加快了擦嘴的动作。
他现在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可他竟然真的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真是见鬼了!
景煜珩身后,朝着他走过去的钟泠月本就在观察,自然是发现了某人心虚的抹嘴动作。
原来,逗弄人是这种感觉。
确实有意思!难怪这人知道了也不拆穿她。
她骗他,他知道不说,那她......也可以知道不说,看他什么时候发现。
之前他看了那么多场自己的好戏,是不是也该轮到她了?
至于东窗事发的那天是什么场面,她也不想去多想了。
反正,他们两人之间已经牵扯不清了,谁也别想摘得干净,大不了再打一架!
“明璟。”
钟泠月故意走到景煜珩的身前,佯装疑惑道:“怎么不理我?”
“听周安说,你去了拂香馆,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
“诶呀,你的嘴怎么了?”
“我......”他该怎么说?
景煜珩面露苦色。
他......真是太难了。
“明璟——”
祸不单行,另一个方向,二皇子也带着人走过来了。
“哟,明璟你在这?什么时候出来的?”
一左一右,都是对他的试探。
周越手摸下巴,满脸迷惑地盯着自家世子。
世子这是怎么了?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逗完人,钟泠月觉得原本郁结的心情都舒畅了,自然也不能让景煜珩被二皇子怀疑。
她走上前行礼后开口道:“殿下也来逛街?我与世子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殿下的兴致了。”
“哦?”景承墨看她,“钟姑娘一直与明璟在一起?”他试探。
钟泠月笑着点头,“听说这里入夜后很是热闹,臣女想出来逛逛,世子不放心就一起来了,这不,我们一路上还买了许多吃的。”她指了指周越手上的东西。
景承墨视线瞥向周越,见他双手都拎满了东西,确实不像是一时半会能买全的。
看来,景煜珩方才应不在拂香馆。
既然有未婚妻在身侧,他自然不可能去拂香馆那种地方。
至于钟泠月会帮着说谎的这种可能,景承墨压根就没考虑。
自家未婚夫去逛青楼,她怎么可能会帮着隐瞒?怕是气都要气死了。
在青阳的那一夜,她一开始得知景煜珩对那两位萧姑娘有意时,脸色是那么难看,要不是后面出了岔子,怕是要就要和景煜珩闹了吧?
眼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景承墨打消怀疑,嘴角扬起一抹笑道:“本殿是出来巡视,既然两位已经逛过了,那本殿也就不邀请你们一起了。”
“那臣女与世子就先告退了。”
说罢,钟泠月看向身侧之人,“世子,我们走吧。”
景煜珩顿了顿,点头。
其实,他不是很想走,此时此刻,他甚至想着,跟二皇子走都比跟着她走的结果会好些。
只是,景煜珩提心吊胆了一路也没见她发作,越发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回到住处后,周越识趣地溜了。
钟泠月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脚步,回头看景煜珩。
“明璟。”
景煜珩心一紧,正当他想着是不是只能摊牌的时候,却听她问:“二皇子去拂香馆做什么了?”
“我......嗯?二皇子?”
他愣住。
她......她不是要质问他?
见他如此紧张,钟泠月极力憋住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明璟去拂香馆不是盯二皇子去了?”
“自然是!”景煜珩回答。
像是慢一点就要被质问似的,连说话的速度都快了些。
“他在贿赂吴炜。”
景煜珩将自己探听的事简略说了。
钟泠月了然。
吴炜身为都指挥使,手握兵权,二皇子贿赂他要做什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只是,钟泠月有些想不明白。
如今的皇子中,大皇子伤了腿残废不能继位,三皇子也瘫了,只剩下他,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就是他继承大统,那么他为何还要如此费心拉拢吴炜呢?
只是未雨绸缪吗?
钟泠月不太信。
她心中,有了另一种猜想。
如果这二皇子知道自己无法继承大统,那么,他做的这些事,就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钟泠月抬头看他。
景煜珩知道她想问什么,摇头。
“圣上的心思,我猜不透。”
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却迟迟不立太子,如今又让他盯着二皇子,显然对他也并不是全然信任。
不过二皇子的野心,他们是看透了。或许,圣上也早就知道。
“还有一件事。”
“你说。”
“南巡的队伍走得慢且要绕路,等到杭城还不知道要多久,我实在是思念外祖母她们,我想单独走。”
“不行!”景煜珩果断拒绝。
“为何不行?”
她要单独走的目的,景煜珩怎会猜不到?
她不是要去杭城,是要去宣湖调查那箭的线索。
若只是寻常事他或许也就让她去了,可涉及到私造兵器一事怎么可能会简单?
再加上他近日收到的线索来看,宣湖,定是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甚至有可能把命留在那。
即便是他去,也不能保证能全身而退,自然不可能放任她单独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