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言语间对天南、对阵宗毫无顾忌,数道恐怖的灵气激荡着,犹如鬼魅般乱舞,那守护魂灯的弟子,早已被诸位大能的灵气洪流活活绞死。而高台上的戏子只觉厌烦,不知何时不再理会众人,重又迈起轻盈蹀躞的舞步。
红衣血舞,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一道淡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星主,此事就交给我吧,我去查个清楚。”
一位褐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弟子,有资格来到这场合,可见其受宠程度。
此人脱下了曾经的深蓝色道袍,换上了星堂弟子的褐衣,看着神色也不复从前的傲然。
正是游庆。
不知他得了什么机缘,被这褐衣男子收入麾下。
这位褐衣男子一开口,众人便都闭嘴不言了,他们看着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因为对方的实力过于恐怖,几乎只在星主之下!
便是星主听到他说话,身形都停了下来。
“天南高手太多,注意别留下痕迹。”
“是。”
那蓑衣老者眼神诡谲,说道:“天南黑泽的玄武空间即将开启,到时无数势力涌入天南,正是最乱的时候。”
那阴柔女子舔了舔唇,眼神迷离道:“那倒是屠戮那些宗门弟子的好时机啊......”
言罢,她身形一转,宛若无骨般依偎进了游庆的怀中,姿态娇柔至极。
游庆身躯一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老实地托着女子。
柔软与温香在怀中荡漾开来,他却不敢有任何异动。
女子吐气如兰,双手轻轻拂过游庆的脸,对他的忍耐视若不见,只神色迷离道:“听说你也差点成为阵宗的亲传弟子啊......”
此言一出,游庆神情微变。
周围其他堂主也纷纷看了他一眼,一时数道无形的灵气重压纷纷笼罩了他。
他面色有些难看,恭敬道:“弟子当时年少不懂事,这才会想去到阵宗选拔,但阵宗欺人太甚......”
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他一咬牙继续道:“他们竟羞辱弟子,连外门之位都不给,还纵容一个木系女修肆意欺侮我!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那女子再度摸了摸他的脸,神色慢慢恢复正常,眸中满溢疼惜之情,随后依偎进他的胸膛,聆听那有力的心跳,柔声细语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年纪轻轻就遇到这样的事。”
游庆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我不可怜,能入七星堂跟随在二堂主大人身边,一切都值得!”
“够了,蚀姑,不要再逗他了,你的怜惜,才是真正致命的毒药,便是和紫霄关外的天下至毒——赤羽狂蛇相比,你也是毫不逊色。”
“哼,尘客,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多少男修到死都放不下我这一口呢......”
她虽然语气调侃,但还是听话地从游庆身上下来了。
那蓑衣老者讥讽一笑:“这倒是,他们要是放得下,也就不用死了。”
蚀姑闻言,娇嗔道:“黎老,怎么您也打趣我呢!”
那褐衣尘客看向游庆,说道:“也好。”
“既然你对天南有想法,玄武空间百年一启,这次你便去吧。”
游庆听着这一众强者谈话,这才懂了刚刚躺在自己身上的软玉香体,是何等危险的存在,惊出一身冷汗,闻言恭敬道:“是......”
那女修又靠了过来,身若无骨地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轻声道:“也好,到时候你在里面杀,我们,在外面杀,真好......”
游庆紧紧支撑着对方的身子,一动不敢动。
他看似谦卑顺从,心中却藏有一份怨毒——即便七星堂势力庞大,在散修界中地位尊崇,也都是群疯子。
他跟随的堂主大人,的确是修为通天,便是和阵宗的山门长老相比,亦不逊色半分。但这么久以来的阿谀奉承,卑躬屈膝,还是让他心中怨愤。
他如今做小伏低、尊严全失的样子,又如何能跟阵宗的内门弟子的风光相较!
想起当初的山门试炼,他不过是一时失了神智才对牧清澜出手的,对方为何非要不依不饶,为何非要把他赶出去!
若不是月冬和牧清澜非要驱逐他,他怎么会沦落至此!
如今他已入知微境,总有一天他要复仇!
......
天南,千阵山中,飞霞九渊。
今日是向崇名授课的最后一日,也是七长老阳霁闭关结束的日子,尽管阳霁如今的身份十分尊贵,他所在的闭关之地依然保持着简朴与清寂。
他从漆黑的石室中走出,缓缓来到九渊的大殿中,他手指一扬,早已堆积如山的宗门事务便如雪花般向他涌来。
“哗哗……”
漫天符纸翻飞,阳霁长老面色淡然,双眸微闭,灵识一扫而过,很快就都看了个明白。
“天南西北方向流入不明势力,约莫七十多人……”
“向崇名换取陈远的初级战台令牌......”
“向崇名鼓动外门弟子发起挑战......”
“飞霞录再现,内门弟子牧清澜同阶无敌......”
“青霄药圃的灵山修复外包给了内门弟子.....”
“向崇名出宗向西而去,行踪成谜,半日后归来......”
“……”
看完了最近的宗门之事,他的手指微微停顿,两封来自青霄和万灵的信静静躺在桌上,他灵识扫过,目光陡增几分锋锐,似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事。
随即站起身来,他直接去了九渊外围的初级战台。
陈长老正在那里看着台下的一境弟子战斗,见到他来面色微变。
他连忙躬身行礼,说道:“不知渊主驾临,所为何事?”
阳霁神色淡然,说道:“陈老,数日前你是不是把战台的钥匙交给了向崇名?”
“是.....”
“你可知,此事违反了本座定下的规矩。”
陈老连忙道:“此事是我一手所为,渊主若要降下责罚,罚我一人便是。”
阳霁静静看着他:“陈老自云涛关退下,在九渊任职已有八百一十四年,八百年的风霜雨雪,仍不足以让你忘记当年的事么?”
陈老面色微变,“陈远不敢,只是此事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向崇名也不过是借用一日,还望渊主能网开一面.....”
“本座行事,从不网开一面。”
阳霁的声音冷冽如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陈老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更有些不服。
......
「最近大家都慢慢开始过年了吧,我还在为过年能休息几天疯狂存稿,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