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成功了,九州就不必遭到大劫,很多人就不用死,他也能重新见到他的爱人和师尊。
好在,他真的成功了。
只是他毕竟身受重伤,所以,出了点小偏差……
他本该在桑寻真出生之前便回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大张旗鼓的去天水国皇室,把他收为弟子的准备。
可是,却直到今天,他才想起一切。
他看向桑寻真,眼神愈发柔和起来。
不过,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桑寻真正在泡茶喝,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衡阳仙尊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冷哼一声:“说好的来拜见我,却盯着寻真不放。”
桑寻真连忙看向时问遥,就发现时问遥上的表情是此前从未见过的难堪神色。
桑寻真瞬间一凛。都这表情了,想来阿遥现在一定很尴尬!
他连忙打圆场道:“这不是弟子要去镇灵狱了吗?师尊这是担心我呢!”
衡阳仙尊冷哼一声:“怎么着?他不去啊?”
时问遥立刻抬眼:“弟子是要陪着寻真的。”
衡阳仙尊:“……”
桑寻真:“……”
衡阳仙尊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滚吧你们!”
桑寻真连忙拉着时问遥溜了。
出了青木山的地界,他才抱怨道:“怎么回事啊你,当着师祖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时间那么多,你就非得挑着这会儿吗?”
时问遥道:“师尊不是不反对我们之间的事吗?”
“虽然是这样,但多少还是收敛一点吧……”
“不行的,寻真。”时问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做不到。”
“干嘛啊你,突然之间这么肉麻……”桑寻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还是甜蜜道,“就是这样最好,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不要再在那里患得患失,我是不会跑掉的。”
说完,便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是,寻真,我知道。”时问遥说,“之前是我错了。”
——
桑寻真这晚睡的不太老实。
他跟一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扒在时问遥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桑寻真只有在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这样扒着他睡觉。
时问遥却是睡不着,他在整合之前的记忆。
那是庞大的、足有一万多年的记忆,就算他之前在天水国的时候,已经在整理,却仍然没有梳理完全。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了前些年,桑寻真说,自己突然回来,会不会是他的杰作?
他当时非常愤怒,觉得桑寻真在凭空污蔑自己。
原来真的跟他有关系……
九州的天道是主谋,他至少也算得上是从犯。
天呐,他要怎么同寻真解释。
于是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桑寻真,忽然觉得一阵燥热。
时问遥:“……”
该死,前几天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想开口骂两句上一世的时问遥,又想起他们俩真的是一个人。
时问遥有些憋屈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桑寻真,转而死死盯着天花板,然而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贴在他的身上,又怎么可能是可以随便忽略过去的?
他先是努力用真气压制住自己,又往桑寻真身上拍了几张睡眠符,才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胳膊和腿挪开,而后蹑手蹑脚的下床,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两人现在睡的房间是桑寻真的里间,走到外间的时候,时问遥突然想,上一世当神帝的时候,便谋划着重生了要第一时间把桑寻真从天水国抱回来。
稍小一些的时候自然是养在外间,和他住在一起,长大了便让他去住里间。
要是小小的桑寻真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便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等他长到一百多岁,成为独挡一面的强者的时候,便同他告白;
要是小小的桑寻真拥有前世的记忆,那他便正好可以好好逗逗他。看着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几岁大的桑寻真在自己面前鼓起包子脸,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便半跪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向他道歉。
当然,无论如何,去天水国的时候,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去。他要让全九州都知道他收了天水国的十五皇子做自己唯一的亲传,要让天水国的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看待桑寻真。
但是很可惜,就这么生生的错过了。
这一世,反倒是之前寻真拥有记忆,他没有。
是寻真来包容他这个榆木脑袋呢……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辛苦寻真了。
——
桑寻真一觉醒来,发现时问遥没在身边。
不过就是早起了一点,这倒也并不奇怪。
但他一个翻身,却发现了枕边颜色已经十分淡的睡眠符。
这个符纸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一到,便会自行褪去颜色,消散在风中,被下符之人也会顺势醒来,故而发现不了自己曾被下符。
但偏偏时问遥走的时候太过慌乱,所以只是随手便扔了几张符纸,没有发现,这是桑寻真的练手之作,所以,桑寻真早早便醒来了。
桑寻真抓起那张符纸,细细查看。
这是他的练手之作,他那时才刚刚重生,需要练习一下自己的技能,便随手画了几张简单的睡眠符用以练手,因为材料用的不好,他的技能又不够娴熟,所以这几张符纸的质量要远逊于普通的睡眠符。
他后来还没找着这几张符纸,但想着反正是在天道宗内,可能是时问遥帮他收走扔了,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却又在这里见着了。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时问遥这个变态,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在他刚重生那会儿,就偷偷摸摸的把他的东西收藏起来。
现在还用来对付他。
恍惚之间,他竟然突然想起了被太初仙帝所造的玉牌而克制的霜寒。
桑寻真:“……”
他算是体会到霜寒的感受了。
桑寻真短暂的愧疚了一瞬,而后便理直气壮的抓起符纸,打算去找时问遥算账。
在院子里走了走,却没见他的身影,桑寻真正纳闷呢,忽然灵光一闪,向远处的瀑布那里看去。
瀑布之下,一个人影正盘膝坐在石块上。
他说怎么找不见他,原来一大早便在这里冲凉啊……
桑寻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