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宇来到兰院,见慕思欢气色大好的于厅中用餐,立是惊喜非常,在心里赞了一句:方御医果然好医术!
他心头高兴,这几日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缓了去,露出了笑颜。
慕文宇见桌上的粥菜已去大半,便是笑问慕思欢:“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唤厨子给你弄去。”
“哥哥不必费心,这些吃食已然足矣。妹妹卧病在床这几日,有劳哥哥照顾了。”
慕文宇听慕思欢这般说来,以为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一事。念及那不知名的歹人,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四妹有所不知,你这可不是自个儿招来的病痛,是有贼人惦记着你呢!”
慕文宇声色一厉,便欲坐下与慕思欢仔细说道说道。
慕思欢晓得慕文宇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却也明白现下不是追查凶徒的时候。
方氏做当家主母的十多年来,将幕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仅凭自己一人之言追究于方氏,说不定没数出罪证,反倒被方氏扣上个诬陷主母之名。若再将方氏逼得急些,还不知道方氏会用什么阴毒的法子害她呢!
她唯有静观其变,以抓住方氏的马脚。
“哥哥不必理会这些扰人之事,妹妹自会小心行事,不会再叫人有机可乘的。”
慕文宇隐约觉得慕思欢太过镇定了些,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告诉与他。
慕思欢与他最为亲近,他自然明白自个儿的妹妹不是心机深重之人。可为何欢儿要瞒着他呢?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万事有大哥顾着,你若是知晓什么,直接说来与我听,莫要怕了她们那些歹人!”
听着慕文宇关心的话语,慕思欢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泪花。
还好,她还有个关心她的大哥,并不是无依无靠的过活。
“哥哥放心,妹妹不会叫她们欺负了去的。如今敌暗我明,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令得凶手畏了手脚,逃之夭夭了去。”
慕思欢这么一说,慕文宇也是心头道好。就是要引蛇出洞,将她们捉个现行才好!
要是让他捉到那凶徒,非得将那人扔进邢部,活剐去一层皮不可。
慕思欢见慕文宇一副明了之色,心里也是安定了些。
她自然明白,方氏不仅不会逃之夭夭,还会想方设法的要她的命。她此般说法,只是不想将慕文宇牵扯进这个是非罢了。
虽说慕文宇在家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毕竟是全无证据的事,让慕文宇闷头闷脑的为她出头实为不妥。
慕思欢被方氏毒害得险些丧命,却是庆幸起了她的好命来。
她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前有祖母关怀,现下又有大哥相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只求平平淡淡过活,嫁做良人妇而已。方氏若然就此打住还好,如若不然,她也只得奋起反抗,与之做个殊死之斗了。
慕思欢本也没想过此事会归于平静,不过余妈妈的到来,令她更为确定方氏不会就此收手了……
慕文宇来了不多时,慕琇英便是带着余妈妈至了兰院。
说实在话,慕思欢不大适应这个陌生姑母突如其来的关心。
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相识,仅是在数日前的第一次见面。怎的姑母待她如此亲切呢?
慕思欢虽对慕琇英有亲近之意,却始终有些许的不自然。
慕琇英看出她不甚自在,嘘寒问暖了一番,便把余妈妈留在了兰院,将水袖带离了去。
慕琇英凳子还没坐暖便要离开,慕思欢自然晓得自个儿被看透了心思。她顿觉不好意思,脸上发烫得紧。
难得姑母亲近于她,她却不善交际拒人于外了去。着实有几分不识好歹了。
对于慕思欢的尴尬,慕琇英倒不觉有什。两人关系本就不甚密切,慕思欢此般膈应,实属正常。
总归是日久见人心的。慕思欢此番若是对她热情异常,她才该好生思量思量,慕思欢内里如何呢。
趁着慕文宇还没走,余妈妈找了个借口芷舒打发了去,说起了老夫人留下私产给慕思欢一事。
大少爷与四小姐一向亲近,定然会帮衬着四小姐些许的。有他做主,自是能绝了一些个人不该有的心思。
余妈妈的算盘自然打得不差,慕文宇一听此事,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脑筋一转,也是反应过来慕思欢遭人下毒的些许微妙了。
难怪四妹这般纯良性子的人也会遭人毒手了,原是因的此事。
若是四妹身故,其他人可不就能分一杯羹了吗?以前当真没看出来,这宅院里的纤纤妇人,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慕思欢见慕文宇神情紧绷,便在心里暗道坏了。
哎,她不想哥哥涉入这宅院争斗之事,却还是将他牵扯进来了。
本以为提防着方氏就行了,现下看来,她从今往后的生活都得要步步谨慎了。
一笔横财从天而降,全数砸进了慕思欢的怀里。她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平静的生活陡然生变,降下了密集的惊雷来。
她实在不明白,祖母何以将私产留与了她?
莫说慕思欢不明白了,便是余妈妈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也琢磨不透老夫人是何种心思。或许老夫人的这番心思,再也无人能懂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