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中村雄二不断地催促驾驶兵,加快速度朝浅草酒店行驶。
“是!”驾驶兵把油门踩到底。
汽车飞一般朝前疾驶。
一辆警车“呜呜”鸣着警笛,一路追了上来。
“有警车跟着我们。”驾驶兵道。
中村雄二伸头朝警车望去,只见内山警署长催促着警车紧紧跟在后面。
“停车!”中村雄二命令道。
驾驶兵把车停了下来。
警车跟着停下,内山警署长从车上走下,走到驾驶兵面前。
“大街上开这么快,你想干什么?”内山警署长问驾驶兵。
坐在汽车后排的中村雄二冷冷地说:“内山警署长,我正在执行任务。你的警笛一直跟着叫,会把我要见的人吓走的。”
内山警署长弯下腰,发现说话的是中村雄二。
“原来是中村中尉,”内山警署长笑了笑道,“你的车开这么快,就不怕出点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我的任务重要!”中村雄二说,“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你不能鸣警笛,不能超我的车!”
“这个……”内山警署长犹豫道,“恐怕……”
“开车!”中村中尉命令驾驶兵。
驾驶兵瞥了内山警署长一眼,驾车疾驶而去。
八嘎!下一次让我协助的时候,休想让我配合!内山警署长咬牙切齿地说。
驾驶兵把车在浅草诊所的门口停了下来。中村雄二、高丸曹长和一个宪兵走下车,朝浅草诊所走去。
突然闯进来了几位穿着宪兵制服的人,让米仓医生惶恐不安。
“你好像……很害怕?”
中村雄二盯着米仓,冷冷地问。
“您不是来看病的吧?”米仓医生问。
“你说呢?”中村雄二问。
“我不知道。”米仓医生小心地说。
“你叫什么?”中村雄二问。
“米仓泰。”米仓答道。
“米仓医生,是不是有什么人,今天来过你的诊所?”中村中尉问。
“有。”米仓医生说。
“什么人?”武田少尉问。
“病人。”米仓医生说。“最近患流行感冒的人特别多。”
“是吗?有小孩发烧?”中村中尉问。
“有。”米仓医生说。
“有老头子发烧吗?”
“有。”
“有老太太发烧吗?”
“发烧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有狗发烧吗?”高丸曹长突然问。
“狗?说笑了,曹长。我这儿不是宠物医院。”米仓医生感到收到了侮辱,却又不敢发作。
中村雄二却哈哈大笑起来。
“高丸君,想不到你也懂幽默!”中村笑着说。
高丸得意地笑了笑。
米仓医生尴尬地赔着笑脸。
“米仓医生相信命运吗?”中村雄二正色问道。
“命运?”米仓医生说,“无所谓相信不相信。”心里却觉得奇怪。
“浅草寺近在咫尺,你……有没有去找过算命先生算算命?”中村雄二问。
“我是医生。”米仓说,“我只相信科学。”
“这么说来,浅草寺前的算命先生,你一个也不认识?”中村中尉继续问。
“一个也不认识。”米仓医生肯定的说。
一个老年男人突然走了进来。
高丸连忙上前拦住:“今天不看病。”
老男人看了中村中尉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去。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米仓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撵走我的病人?”
“找你看过病的人,你都记得?”中村雄二紧盯着米仓医生问。
“我一年接诊好几千人。”米仓说,“我怎么可能都记得?除非……”
“除非什么?”中村紧逼着问。
“除非她……有绝世之美。”米仓医生胆子大了起来。
中村雄二一阵哈哈大笑。
“高丸曹长,看来这位米仓医生也很幽默!”
“的确是。”高丸说。
中村雄二笑过之后,突然问道:“米仓医生,‘英雄演讲团’被杀事件,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米仓医生说。
“从哪里听说的?”
“经常有病人说起。”
“出事是在哪一天?”中村中尉问。
“不记得。”米仓医生想了想说。
“不想说实话?”武田少尉问。
“我说的就是实话。”米仓医生说。
“十二月二十八日那天,有什么人来看过病?”中村中尉问。
米仓医生拉开抽屉,取出诊疗记录,递给中村中尉。
“所有来看过病的人,都有记录。”米仓医生说。
“诊疗记录?真是太好了!”
中村雄二接过诊疗记录,一张一张地翻看。翻到十二月二十八日,很快找到了“坂上赤井”的名字。只见上面写着:
坂上赤井,37岁,体温39.2摄氏度,干咳,乏力,打寒战,无食欲,流涕,肌肉酸痛……
“你还记得这位坂上赤井的样子吗?”中村中尉问。
米仓摇头。
“您的这本诊疗记录,我得带走。”中村中尉说。“明天还给你。”
“是。”
米仓无可奈何地答应。
“打搅了。”中村雄二转身带着高丸和宪兵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中村中尉收住脚步,转身对高丸说:“去搜搜坂上赤井的家,看看能找到些什么?”
高丸说了声“是,”带着手下的宪兵,朝浅草旅馆旁边的小巷走去。
中村中尉赶回宪兵司令部案情分析室,轻轻推开门。
“怎么样?”高桥圭夫问。
“我们可能搞错了。”中村中尉说。
“搞错了?什么意思?”高桥圭夫问。
“我们查看了浅草诊所一个月以来的诊疗记录。”中村中尉说,“坂上赤井十二月二十八日早上,确实在浅草诊所看过病。”
高桥圭夫一把从中村中尉手上抢过诊疗记录,很快找到了坂上赤井的名字。
“浅草诊所的医生,是个什么人?”高桥圭夫问。
“米仓应该是一个敬业的医生。”中村中尉说。“东京大学医学院毕业,诊所已经开了将近二十年。”
高丸曹长走了进来,将几粒药片放在桌上。
“这是从坂上赤井家搜到的药片。”高丸说。跟诊疗记录上米仓医生开的药吻合。
“这么说,坂上大师没有作案时间?”高桥圭夫问道。
“应该是这样。”中村说,“我反复核实过,十二月二十八日,坂上不到8点就到了浅草诊所。热海温泉出事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左右。”
“先把那些算命的放了!”
“全部都放?”
“全部都放,包括坂上。然后派人盯紧他,至少盯他一个月!”高桥圭夫命令道。
中村雄二立正说:“是!”
破案希望再次破灭,高桥圭夫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回到办公室,高桥圭夫拿起电话筒,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良子,你早上去过佐藤太太家没有?”高桥圭夫问。
“去过了。”高桥良子在电话里说。
“有什么发现吗?”高桥圭夫问。
“什么也没发现!高桥太太正在收拾她的那些参展的油画。”高桥良子说,“不到十点,冢本夫人带着车来运那些画,然后就开车走了。”
高桥圭夫一时无语。
“高桥君,你没事吧?”高桥良子在电话里担心地说。
“我没事。”高桥说。
“一郎没牛奶喝了。你回来的时候买一点。”高桥良子说。
“知道了,我买奶粉回来。”高桥圭夫挂断了电话。
高桥觉得自己的多疑症又患了,正想消歇一会儿,北村禄郎突然拿着行动课的人员名单走了进来。
“高桥中佐,忙着呢?”北村禄郎问。
“还好,还好。”高桥圭夫尴尬地说。
北村禄郎把名单递给高桥圭夫,“限额10人,要谁,你自己挑吧。”
北村禄郎的大方,让高桥圭夫有些吃惊。
参谋本部抽不出人,只能让石野大佐从宪兵司令部内部调剂,命令先从行动课调10个人到反情报课充当探员。
“石野大佐的命令,我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北村禄郎笑着说。
“我要两个少尉,两个曹长,6个士兵。”高桥圭夫说。“明天八点,参加培训!”
“培训?”
“只会开枪弄棒,到我这儿来没什么用!”
“高桥中佐,你想把我们行动课的活儿也一起做了?”北村禄郎笑着说。
高桥圭夫觉得北村禄郎笑起来,比不笑还难看。
“我缺的是普通侦探。”高桥圭夫解释说。
“那好吧,”北村禄郎说,“我让他们明天一早向你报道。”
“谢谢!”高桥圭夫说。
“我跟黑谷中佐不一样,”北村禄郎说,“再有抓捕行动,我保证让他们无路可逃……只要你的情报足够准确。”
不等高桥圭夫回应,北村禄郎拿起名单,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