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余音未落,只见天边黑云翻腾着向这里涌来,似乎即将面临一场暴雨。果然雨势很大,眼前都是白蒙蒙的水气,不出片刻,村子里便发了大水,渐渐地将整个村庄淹没,不少村民被卷进水里,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家禽、牲畜也被大水冲走,房屋一间接着一间倒下去,人们只能尽力抱住树干、木板,以至于不被淹死,大雨却一刻也不肯停歇。
占军的舌头似乎不是很灵巧,说起话来呜呜啦啦的也不清楚,但还是可以辨识:“叶娃子!”
刘妈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见了吧,你若是再敢阻拦,这就是后果!”
刘妈一下子惊醒,才察觉到自己是靠着巨石睡着了,远处天边正有乌云缓缓退去,刘妈不得不怀疑刚刚自己所经历的到底是不是一场梦,立即起身向村子的方向张望,看到一切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哎?刚刚是怎么了?”刘大伯惊慌地望着天边那团黑云,擦了把汗。
“哎?刚刚是怎么了?”刘大伯惊慌地望着天边那团黑云,擦了把汗。
“就是啊,怎么回事?”一旁的李婶也奇怪。
“刚刚……怎么了?”刘妈一脸『迷』茫地问道。
“呸!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天皇老子,想要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刘大伯点了颗烟,吧嗒着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天上忽然就过来一片黑云彩,有点吓人哩!”
“哎?刚刚是怎么了?”刘大伯惊慌地望着天边那团黑云,擦了把汗。
“吓得我半晌没敢干活儿,跟着你家老头儿到这来了。”李婶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看着那片乌云越来越远,刘妈想起梦中的情景,心有余悸:“我方才……做了个梦……”
“梦见了什么?”见刘妈神『色』不大对,刘大伯不禁有些好奇。
于是刘妈便将梦境说与刘大伯听,又联想到翠芳提起过的玄初,老两口不禁捏了把汗。
“造孽呀!”刘大伯狠狠一跺脚“我倒要找找那个畜生,看他是想把我女儿怎么样!”
“老头子,你可不能冲动啊,说不定真是什么仙家,这要是得罪了,可了不得!”刘妈一把上前扯住刘大伯的衣角,劝阻道。
“呸!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天皇老子,想要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占军的舌头似乎不是很灵巧,说起话来呜呜啦啦的也不清楚,但还是可以辨识:“叶娃子!”
刘大伯话音一落,“咔擦——”一声就是一个晴空霹雳,吓得刘大伯不得不住了口。
“呸!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天皇老子,想要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刘妈也是吓得一哆嗦,望着天空出神片刻,双手合掌嘟念到:“仙家莫怪,仙家莫怪……”
李婶一见是这种状况,也不敢忤逆,只好劝说刘大伯:“我说刘老哥,仙家看上你们家翠芳,这是你们刘家的福分,我看……你们二位就……”
“哼!”刘大伯气不过,但也不敢再口出狂言,一甩袖子蹲到一旁大口大口抽闷烟。
从那天起,刘妈再也不敢把翠芳锁在家里,翠芳时常一个人坐在地头的大石头上说笑,尽管旁人看不见,刘妈心里明白,翠芳的身旁还坐着一个“人”,谁都惹不起他。可刘妈还是不希望女儿就这样不清不楚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一起,于是四处寻求高人,想找一些其他的仙家劝说玄初放弃翠芳。当然也有人愿意帮忙,但大部分都要比玄初的辈分低,害怕激怒玄初,自然也就不敢多言,渐渐的便也无人再管。
时间长了,刘妈见没了希望,也就不再想法子阻拦。翠芳二十岁那年就从家里搬出去了,说是和玄初住在一起,但是旁人也就只看到她一个。虽然翠芳『迷』恋玄初,但仍旧丢不掉本『性』,放心不下父母,玄初也尊重她,就甘心与她在这小村子里住下来,约好等到刘大伯与刘妈过世后再到别处去。
翠芳的穿着打扮也越来越大胆,不少村民也说曾见到过翠芳的身边并肩走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与常人不同。
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开,人们莫名对翠芳有些畏惧,大概更多的是害怕走在她身旁的“人”,翠芳渐渐也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面『色』变得像玄初一样苍白……
“二虎子原本是对翠芳有些感情,但出现这种情况,他也害怕了,毕竟不敢和仙家硬碰硬,只觉得翠芳喜欢就罢了,这才娶了邻村的小芸,因为二虎子说她长得像翠芳小时候……”说到这,『奶』『奶』忍不住叹口气。
“『奶』『奶』,翠芳姐现在是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叶幸吞了口唾沫,有些惊讶。
“嗯。”
“那……您见过他么?”
占军的舌头似乎不是很灵巧,说起话来呜呜啦啦的也不清楚,但还是可以辨识:“叶娃子!”
“没有,”『奶』『奶』摇了摇头,“不过村子里的神婆说她见过。”
叶幸若有所思:“怪不得我见了翠芳姐都没认出来……”
对于此事叶幸也是半信半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奶』『奶』所说的“仙家”还不一定,于是便想找个机会到翠芳家里去一趟。
“『奶』『奶』,翠芳姐现在是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叶幸吞了口唾沫,有些惊讶。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也离她远点吧。”『奶』『奶』像是猜出了叶幸的心思,随口说了一句。
“咯咯咯……我们一起『荡』秋千……一起『荡』秋千……『荡』秋千……”
叶幸也不好反驳,只是顺着『奶』『奶』的话应着:“好、好。”
『奶』『奶』也不多说,自顾自忙去了。叶幸一个人坐在土炕上,望着玻璃窗,想到这个村子里不知还有多少难以解释的秘密。自六岁那年离乡,期间几年才回来一次,却都是即来即走,从没有多留些日子,由衷觉得自己对这个村子熟悉又陌生,琢磨着『奶』『奶』说他是被占军送回来的,心中仍是不解,索『性』『揉』着脑袋起身。
乡下的空气总是那样清新,叶幸伸了个懒腰,出门往村口走去。
占军正倚在老榆树下的阴凉地打瞌睡,感觉到有人过来也没睁眼,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叶幸不想打扰,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两瓶汽水,一瓶放到占军身边,自己坐到一旁去。
对于此事叶幸也是半信半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奶』『奶』所说的“仙家”还不一定,于是便想找个机会到翠芳家里去一趟。
占军这才睁开眼睛瞅了瞅,似乎还有几分惊喜,猛地坐起来,冲着他嘿嘿傻笑。
“占军,你还记得我?”叶幸试探着问。
“嗯嗯!”占军用力地点点头,“嘿嘿……”
“你说我是谁?”叶幸凑近几分,仔细观察占军的表情。
占军的舌头似乎不是很灵巧,说起话来呜呜啦啦的也不清楚,但还是可以辨识:“叶娃子!”
叶幸更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占军居然一眼就认出他。叶幸拍了拍占军的肩膀:“昨晚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占军先是一愣,而后不住地点头。
“你是在哪遇见我的?”叶幸皱了皱眉,继续追问。
占军只是看着叶幸,也不说话,目光微微有些呆滞。
叶幸见他不答,于是解释道:“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占军嘿嘿傻笑两声,抬手指着村里废旧加工厂的方向:“昨晚你一个人到那里去嘞!”
“那里?”叶幸细细想了想,明明记得是占军非要过去,怎么就成自己要去,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对于此事叶幸也是半信半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奶』『奶』所说的“仙家”还不一定,于是便想找个机会到翠芳家里去一趟。
占军见他在思考什么,摆着手继续说道:“叶娃子乖,那里……不能去!”说完,占军慌慌张张抱着叶幸送给他的一瓶汽水跑远了。
叶幸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占军渐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见占军仓皇的模样,似乎是想故意隐瞒什么,直接问怕是不会知道答案了,真相还得靠自己寻找。
“呸!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天皇老子,想要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叶幸百无聊赖地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儿往回走,石子儿“咔”的一声撞在路边的井沿上,叶幸一抬头,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些年村里都用上了自来水,井也早就荒废了,那只挂在井绳上的旧木桶此时正横在不远处的沙地上,水分早已被太阳蒸干。叶幸又回想起小时候,那时村里还没有自来水,整个村子的人都靠这口井提供水源。这口井距离『奶』『奶』家不远,叶幸常常看爷爷挑着扁担到这里打水,偶尔跟过来。爷爷总不许他靠近,生怕他一不小心掉到井里去。
直到叔叔结婚那天,叶幸才得以和大家一同到这里来玩儿。
井边有一棵树,叶幸由于年纪小,被伙伴儿们搁置在这棵树下,大伙儿便跑到一旁过家家。那时原本燥热的夏夜,他却莫名生出一股寒意,头顶似乎被什么猛地碰了一下。
叶幸下意识一抬头,只见树上正吊着一个女人。披散着『乱』蓬蓬的头发,毫无血『色』的面孔,青紫的眼眶,眼角有两行血泪缓缓流出来,身着一条白『色』长裙,苍白的一双脚正晃晃『荡』『荡』扫过他的头顶。那女人也不说话,通红的嘴唇微微翘了翘,发出“咯咯”的笑声。
“哎?刚刚是怎么了?”刘大伯惊慌地望着天边那团黑云,擦了把汗。
叶幸惊恐地仰头看着,女人的嘴角突然咧得有些夸张,继而以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一点一点低下头来,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可女人的脖子越伸越长,脑袋与他靠得越来越近。
“呸!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天皇老子,想要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叶幸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人,这次一见,竟没有丝毫兴奋之感,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很快那种又凉又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来,我们一起『荡』秋千……”
耳边响起女人阴森森的声音,叶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正在他恐惧到极点之时,那张可怖的面孔又一点一点缩了回去,瞪着两个毫无生气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叶幸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身子,再不敢动。
占军的舌头似乎不是很灵巧,说起话来呜呜啦啦的也不清楚,但还是可以辨识:“叶娃子!”
如今叶幸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那个挂在树上的女人晃晃悠悠地咧开嘴冲他笑,耳边回『荡』着那个恐怖的声音:
占军正倚在老榆树下的阴凉地打瞌睡,感觉到有人过来也没睁眼,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叶幸不想打扰,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两瓶汽水,一瓶放到占军身边,自己坐到一旁去。
“咯咯咯……我们一起『荡』秋千……一起『荡』秋千……『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