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过后,女人对上盛经纶的视线:“以后再说吧,现在不合适,两个月后是小满的百天宴,到时候要和她弟弟一起举办,估计也得忙几天,之后孩子还小,我们恐怕也抽不出时间去举办婚礼,等她长大一些吧?”
“长到多大,三岁,还是五岁?”
“你这问题问得怎么那么咄咄逼人?我现在哪说得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嗯”了声:“好。”
话落,男人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温柔深情了些:“小意,自我们复婚到现在,我都还没有碰过你。”
秦意脸色微变:“怎么突然说这个?”
“一开始你处于孕后期,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禽兽,所以从来没提过,后来你生了小满坐月子,我们分房睡了一个月,时间就这么过去,已经有小半年了吧?”
“好像是。”
盛经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小半年我们没有过肌肤之亲,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这段时间我们相处还算融洽,可我始终觉得你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地接受我,你我之间似乎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她垂眸错开他的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境。
其实他说的那些她都能理解。
只不过,她还没有认真地去想过什么。
如他所说,孕后期的时候她身体笨重,每天单是过得舒服都算奢侈了,哪还有功夫去想那么多?
后来生了女儿,也不过刚坐完月子。
她这段时间的精力全用在了孕育女儿和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妈妈身上。
如果不是盛经纶主动聊起来,她可能到现在也不会去想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秦意认真思考了一下,看着男人开口:“可能养孩子太分心了,我没想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你对我付出很多我都看在眼里,盛经纶,谢谢你。”
他自嘲般笑笑:“你觉得我说了真多,只是想要一句谢谢吗?”
“没,我只是想发自内心地跟你说谢谢。”
“小意,我想让你爱上我。”
她抿唇:“都已经复婚了,以你的财力和魅力,还怕我不会爱上你吗?”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自信。”
“你对我好,我自然会喜欢你,喜欢得深了,爱便会产生,这件事和婚礼一样,不能着急。”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沉声落下一个“嗯”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接下来,宾利车厢内便是持久的沉默。
秦意安静地坐着,没有去猜想盛经纶在想什么,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在想……她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喜欢吗?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一直是喜欢他的。
包括分开的那四年。
虽然从未提过,但回忆起来,想到和他有关的片段,全是美好幸福的。
如果不是四年后“被小三”那段事故的发生,现在的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告诉盛经纶自己有多爱他。
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会留下痕迹。
被伤害过会。
被拯救过也会。
她想到痛苦的回忆会胡思乱想。
想到他为自己豁出一切的时候会感动。
人永远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世纪云顶外停下。
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盛经纶抱着小满下了车,秦意也从另一边下车。
回到家中,他抱着女儿上楼,进了儿童房,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到了婴儿车里。
秦意站在一旁看着男人已经娴熟的动作,心中有些触动。
她不确定有多少男人会像盛经纶一样成为新手奶爸一个月,就可以面面俱到,把照顾婴儿的一些基本操作牢记于心。
她只知道盛经纶的时间如果用在工作上,会比大多数男人创造的收益都高。
这也更加证明,他是在真心实意地付出。
甚至可以轻易推断出,比起在商场上创造利益,对此刻的他来说,照顾女儿妻子是他更乐意做的事。
放好盛小满,盛经纶走到秦意身边,轻声道:“让她睡会儿,我们出去聊?”
她点头,看了女儿一眼才转身离开。
二楼走廊处,秦意看着盛经纶:“你要午休会儿吗?”
他跟她对视,不答反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生小满那天,我在医院跟你说了什么?”
那天他说了很多。
他说给她准备了惊喜。
他还说了婚礼。
此刻的秦意并不知道他提的是那一句:“我记得,不过你现在指的是哪一句?”
“给你惊喜那一句。”
“所以……是什么惊喜?”
男人勾唇:“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惊喜,只是我反思曾经和你在一起的诸多经历,觉得自己有件事做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每次回想起你难堪痛苦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所以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秦意觉得他这番话说得稀里糊涂,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一直在卖关子?”
盛经纶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年前,酒店房间,你被陌生男人占有,事后这件事成为你的心理阴影了很久。”
“……嗯,直到知道是你,我才释怀。”
“释怀么?可那时候你明明因为知道是我选择跟我离婚。”
她唇瓣微动。
突然忘了……这件事。
不过他一说她便想起来了,当初为了离婚,她拿着盛经纶侵犯自己的事情做文章刺激他。
如今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过分啊。
只是……
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狐疑之际,男人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我知道我给你带去了伤害,而你因为父母拦着没能第一时间报警,那件事的阴影伴随着你持续了两年多,我每次想起都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当逃兵,为什么置你于那种境地,我想弥补你。”
“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可当初我卑微惶恐地问你想离婚是不是有苦衷时,你说你只是不想接受一个强奸犯,那句话我记忆犹新。”
秦意愣住了。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这么说过了。
可看着盛经纶坚定复杂的眼神,又觉得……十分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