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生着炭火,暖洋洋的,倒是不冷。
刘辩自从穿越以来,难得有清静休闲的时候。
一边烤着火,还有柿子可以吃。
他想到了后世的一种吃法,将柿子放在火盆中烤了起来。
哦对了,还有橘子。
刘辩一并丢进去。
这个年代哪怕他是皇帝,也就这点水果能享受。
就在他烤火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陛下,臣荀攸觐见。”
“公达啊,进来吧。”
荀攸走进来,外面的寒风冷的他进来后依旧在打哆嗦。
刘辩瞥了他一眼,笑呵呵吩咐道:
“典韦,去搬张凳子来。”
典韦照办。
荀攸道了声谢,看着典韦这大冷天的,依旧是裸露着两只大臂膀,心中羡慕不已。
荀攸坐到火盆前,搓着手缓了好一会儿,呼吸终于平缓些,向刘辩汇报正事。
“陛下,各种物资都送来了,酒肉粮食都有,庆功宴随时可以召开,另外,尚书令荀彧还让人带来了两句话。”
“说吧。”
“这第一件事……”
荀攸表情有点尴尬,不敢看刘辩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荀彧说,陛下您要再不回去,这账他算不过来了,此次出征,国库被掏的几乎没剩下什么,大司农卢植天天跑到他府上去闹……”
“呵呵。”
刘辩丝毫没生气,反而还觉得有意思。
“另一件事呢?”
“据洛阳统计,这几天周边冻死冻伤的百姓,已经多达上百人,司隶其他各郡的数字还没上报回来。”
刘辩满脸震惊。
寒潮不过刚至,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还没到来,居然就冻死冻伤这么多?
这要是一场雪下来,那还得了?
“尚书台可有对策?”
“尚书令荀彧奏报,已经安排在洛阳各处建立了二十余个热水站,以成本价供应热水。”
“没了?”
“没了。”
刘辩眉头紧皱,热水站能管什么用?
到时候大雪一下,人还能因为多喝上一口热水,就冻不死了?
木炭、温暖的住处、保暖的衣服、足够的食物,这四样并驾齐驱,才能保证噩耗不再发生。
荀攸猜到刘辩在想什么,轻咳一声:
“陛下,国库没钱啊。”
“朕不用你时刻提醒。”
刘辩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荀攸是大司农呢。
不过没钱确实是个问题,虽然这个年代不缺树木,也不用考虑什么环保不环保。
但问题来了,洛阳城周边的树木,早就被砍秃了。
你不可能让一个小老百姓,吃喝都不管了,背着行囊,远离住处,跑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砍树,然后再拉回来吧?
出去十个,怕是有五个都回不来!
唯有逐利的商人,才能烧制出足够的木炭。
但这年头兵荒马乱,商人也不敢提着脑袋到处跑,除非请一群护卫保护货物,但成本又进一步增加。
一来二去,加上没有人约束他们坐地起价,木炭的价格就一直居高不下。
看来回去以后,这也是个要解决的问题,商人是时候约谈了。
寇他剿了,叛军他灭了,司隶安定了,那些的黑心商人要还敢坐地起价,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想清楚解决之路后,刘辩的心也平和不少,伸手道:
“把火钳子给我递过来。”
“是陛下。”
刘辩拿着火钳,在火盆边扒拉两下,夹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还在滋滋冒水。
成了。
刘辩笑呵呵的,夹着吹了几口气,在荀攸目瞪口呆的视线中,喜滋滋的剥开乌漆嘛黑的外皮,把果肉往嘴里塞。
“陛下怎能吃这种……”
“你尝尝。”
刘辩塞了一瓣到荀攸的嘴里,堵住他的嘴。
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果肉在嘴里爆开,烫的荀攸舌头直打转,想吐出来可又不敢。
灼热感散去,取而代之的甘甜充满口腔。
经过烘烤,果肉里的酸涩消失不见。
荀攸眼睛亮晶晶的,询问道:
“陛下,这是何物?”
“橘子罢了。”
刘辩随口答道。
“橘子?”荀攸更奇怪了,橘子他也吃过,可从未听说过这种腌臜的吃法。
别说,还挺好吃。
这位陛下,不仅展现出了文武之才,在吃的领域,居然也有奇思妙想。
刘辩也没吝啬,又夹出几个橘子和柿子,堆到荀攸的面前。
“朕赏你了。”
“臣……臣谢陛下。”
荀攸受宠若惊,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容易把手和嘴吃的乌漆嘛黑。
刘辩也给屋内的典韦赏了几个,三人忙里偷闲,时间过的倒是快。
这一上午,刘辩又与荀攸聊了一些治国之道,这一次他是以请教的姿态,荀攸也是毫不吝啬,侃侃而谈。
从古人口中亲耳听闻人家的治国理念,让刘辩颇有感悟。
有些事,不是他想当然能怎么做,就能做的下去的,未来也得结合实际。
收获不小。
下午,一场雨夹雪席卷弘农,传令兵冒着雨水,带来了刘辩最想知道的消息。
“报!启禀陛下,叛军败逃至曹阳亭,曹洪将军血战叛军,司隶校尉曹操率五千兵马,与曹洪将军两面夹击,河南尹刘备、中郎将关羽、张飞杀入叛军军阵,叛军被分割……”
一连串的消息,让刘辩脸上绽放笑容。
消息是有滞后性的,估计这会儿曹操他们已经打了大胜仗。
要是速度快,搞不好芮城都拿下了。
刘辩拿着丝帛擦手,荀攸起身,恭贺道:
“陛下天威,一战扫平叛军,必将威震海内,四方臣服。”
刘辩没搭话,什么四方臣服不臣服的,一点也不实际。
实际的是什么?是猪不仅肥了,而且马上就抓到手了!
他站起身。
“荀攸。”
“臣在。”
“大摆庆功宴,不要吝啬花费,东西也带不回去,尚书令给了多少,你就花多少。”
刘辩相信荀彧,他给的东西,一定是当前最合适的用度。
荀攸躬身:“喏。”
“另外,传令曹操、贾诩,那些豪强世家可不能给我全宰了,拉到焦城来,朕要亲自看看,他们哪来的胆子胆敢造反!”
刘辩声音发寒,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建设,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
他的刀,从今天开始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