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成,我的封地那边,你去过。你也说过,能感觉到我治下的百姓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跟其他的百姓不一样?因为,他们能吃饱、能穿暖,有盼头。其实,这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动动嘴就能办到的事情。可为什么,那些百姓只能如蝼蚁一般活着?朝不保夕?”
“徽阳、襄阳两战,你们强征了百万百姓,强行送上战场;还有那些流民军之乱;加上国家的各种战事……倒霉的,始终是百姓!他们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慕逸辰轻轻摇头。
“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吧?”
慕凌川叹了一口气:“朕以天命统御天下,万民皆如自家骨肉。治国之道,说穿了不过两句话:心里装着百姓,手里攥着规矩。朕也恨贪官污吏,那些吸百姓血汗的蛀虫,逮着一个斩一个。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朕不图他们感恩戴德,只求百姓能安心交皇粮,书生能踏实考功名,妇人能在井边扯闲篇。”
“难道朕不想善待百姓?可是自朕御极而来,总共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反王叛乱、流民军作乱、海匪作乱,还有你们,天灾人祸、层出不穷,要说是谁造成百姓的苦难,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些叛逆!”慕凌川终于动了怒气。
“你做的,不也是这样?利用百姓,打倒了我们。可是,治天下,总不能你一个人吧,你还是需要百官,需要读书人,需要士绅的支持。那些百姓,不依然还是在最底层?”
“伯父,我想要的,我在做的,您其实很清楚。要不然,您也不会拉下面子,联合那些蛮夷,还有两位王叔,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我们。现在,您也看到了,是我们笑到了最后!至于我会怎么对百姓,我一定会让您看到的!”慕逸辰笑着说道。
慕凌川眼色一紧:“你不杀我们?”
“呵呵,伯父说笑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虽不仁,但我却不会不义。我不会杀你们,但是您和伯母,还有弟弟,要换个地方住了!”慕逸辰淡淡说道。
慕凌川黯然坐在龙椅上,冷笑道:“你要软禁我们,还不如杀了我们!”
“嗯,软禁,您可以这么认为。扶桑国,知道吗?我已经派人把那里清理了一遍,可能不是很彻底。不过,我允许您带走一部分人。秦珂对您忠心耿耿,就让他陪着您吧。”
慕逸辰看了一眼秦珂:“秦珂,我父王杀了你一家,你带人灭了王府。咱们之间的恩怨可以算是两清了。伯父对你知遇之恩、天高地厚。从此,你便护佑伯父一家周全吧。”
秦珂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重重叩头。
“当然,考虑到你们可能会水土不服甚至有安全方面的隐患。我会安排一个师去扶桑驻军,伯父,您看可好?”
“呵呵,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何须问朕!”
“那好吧,余威!”慕逸辰看向余威。
“王爷!”余威上前。
“京城中,无论是官是民;还有后宫中的嫔妃、宫女、太监,只要愿意跟着伯父的,允许他们一同离开,不得阻拦。伯父,李成告诉我说,国库空虚了,所以,侄儿这边,只能送您一批粮草、衣物。银子方面,恕侄儿无能为力了。”慕逸辰微微颔首。
“那朕便多谢了!”慕凌川微微点头。
“辰儿!”皇后南宫思华眼神复杂地看着慕逸辰。
“伯母!”慕逸辰躬身抱拳,对这个从来对他没什么坏心思的伯母,慕逸辰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曦儿有孕了,恭喜你们!你以后可要好好疼惜这丫头。”
“有劳伯母挂怀,侄儿会好好待她的!”慕逸辰诚挚地说道。
“三日后,你们便启程吧!”说完,慕逸辰深深看了一眼慕逸成,旋即转过身去,大踏步离开。
目送几人离开,慕凌川瘫坐在龙椅上,神色黯然:“朕输了,输的彻底。几百万的大军都不是他的对手,唉,也好,这天下毕竟还是姓慕,朕百年之后,列祖列宗面前,也能说得过去!”
“父皇,我们真的要去那个什么扶桑国吗?我们能不能求求堂兄,留在宇国,哪怕只给我们一个庄园也好……”慕逸成心有不甘。
“你糊涂啊!历朝历代,那些被赶下台的君主,哪有好下场?他能允许我们活着离开,就已经格外开恩了。如果我们还呆在宇国,那生死便完全由不得我们了。去扶桑国也好,说不定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慕凌川宽慰太子。
“陛下,二弟他们一家,果真是你下的毒手?”南宫思华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凌川。
慕凌川低着头连连叹息:“是!我不想解释什么了。”
南宫思华痛苦地闭上眼睛:“唉,这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弄得一家人骨肉相残!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皇后,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还是让人赶紧清点,你派人去后宫问问,有想跟着我们的,让他们都抓紧时间收拾吧!”
“北部各郡以及帝师城,现在严重缺乏足够的官员,现在,各郡的军政要务暂时军管。襄阳、夏阳、离阳三郡,第二军的三个师分别进驻;西阳郡归五军;津阳、渤海、青阳三郡,归第三军;四师负责东阳郡;四军进军东夷国,拿下他们。等稳定好国内的形势,再考虑其他的势力!”慕逸辰给一众将领直接下达军令。
“另外,让林昶等人进京。商议新朝成立的各项事宜!忽列国那边,让第一军暂时军管。帝师城这边,暂时让李成出来主持。嗯,下午吧,让那些主动投诚的官员们来王府见我。”慕逸辰叮嘱余威。
靖阳王府正厅内,看到慕逸辰款款而来,李成、姜杭等十几名官员立即叩拜:“臣等叩见圣上!”
“停、停、停,圣上现在还在皇宫中呢,你们想拜,去皇宫。本王可受不起你们的大礼!”慕逸辰戏谑道。
李成跪地说道:“臣等怀着赤诚之心,恭贺陛下秉承天命,不日登基!您以圣明德行继承祖宗基业,延续千年正统,实在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如今大宇百姓仰望新朝气象,将士们戍守边疆,文臣们辅佐朝政。臣等希望日夜勤勉,竭尽所能辅佐陛下。愿您以仁德治国,广施教化,必能迎来祥瑞盛世,使我朝如旭日般昌盛,国运如江河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