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您糊涂啊!风都怎能去的?安政王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您钻呢!”
船上观景台,严伯急的跺脚,看着一身轻松面容上挂着浅笑的肖宸,更是心急如焚。
严伯倏地看向正赏着江景的南迁月,不由求助,“南姑娘,您劝劝主君吧,东陵不能久待,风都更是不能去啊!”
南迁月抱歉的笑了笑,“严伯,是我要去风都。”
“什么??”严伯睁大了眼。
“我就猜到又是南姑娘的主意。”叶剑笔直的立在栏栅边,面目很静,声音有些冷。
严伯愣了半响才焦急的问,“南姑娘,您去风都干什么啊,如今风都已归降东陵,您去了不怕又被安政王抓住吗?”
南迁月敛眸,严伯说的安政王就是秦奕吧。
“莫要为难她。”
肖宸走近南迁月,抬手为她紧了紧披风,“通知暗哨,他们有两日的时间部署。”
严伯劝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他重重的叹了一声,闷头离去。
“主君,让我护送南姑娘去风都吧,您留下如何?”叶剑提议。
南迁月掀眸看向叶剑,就是那个飞下画舫给她打招呼的男子,原来是肖宸的门客,一位远近闻名的剑术高手。
“我同意。”南迁月轻轻推开那双将她披风系带解了又系,系了又解的手,“肖宸,你是南靖太子,因为我潜入东陵已是冒险,如今既然已经来到了边界,你不妨先回去,莫叫他们担心。”
“你不担心吗?”肖宸眸中闪过一丝委屈。
南迁月扯了扯嘴角,这人很会将话聊死。
“我会愧疚。”她如实回答。
肖宸垂下眼帘,唇角依旧挂着笑,只是变了味道,“我要陪着你。”
他这话一说出来,几步外的叶剑登时闭上了眼睛,简直没眼看,也没心情劝了。
南迁月张嘴却被肖宸捂住,他由心而笑,“南南,莫要劝我,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是开心的。”
一旁的叶剑:……这么多年付出白给了呗。
南迁月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肖宸才笑着放下手。
是夜。
大船在一处小镇靠岸,严伯已经提前让人安排好了住处。
肖宸将南迁月送进房间后还迟迟不肯走,就眼巴巴的看着她。
“南南,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肖宸两眼装着期盼。
南迁月仔细的想了想,“没有。”
肖宸微微蹙眉,“晚安呢?”
晚安??
她这是告诉了肖宸多少现代的东西啊,培养了个先进的古人。
“晚安,好梦。”不知怎的,脚趾头忍不住抠了抠。
肖宸满意的笑了,“你也是,药浴和衣物已经准备妥当,丫鬟也在,有什么事便吩咐她们。”
“好。”
药浴确实管用,仿佛疏通了全身的经脉,南迁月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哪怕辰时已过,她还是睡的香甜。
梦里,她躺在阳光铺洒的草坪上,旁边还躺着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他笑的很欢愉。
南迁月闭着眼睛享受阳光,很温暖,就是脸上有点痒,越来越痒……
“南南?”
旁边的男子忽然叫她,她很想睁开眼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却怎么也睁不开。
“南南?”肖宸直接将床上的人捞了起来,并轻轻摇晃。
南迁月徐徐拉开眼帘,朦胧的视线里,那位躺在她旁边笑的男子竟有了脸。
“原来是你啊……”南迁月迷迷糊糊的说。
肖宸扶着南迁月轻笑,“南南是梦见了我吗?”
南迁月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甩了甩头,看清人后也不觉得尴尬。
“我是不是睡很久了?”
“嗯,确实挺久,不过这是好事。”肖宸在她身后垫好靠枕,自己则起身去将窗门打开。
阳光从窗外涌了进来,南迁月才知自己睡到了太阳晒屁股还醒不来。
“南南,我出去等你。”
“好。”
肖宸出去后,两个丫鬟就进来了,她们自昨晚开始,伺候南迁月时全程低着头,很是恭敬。
南迁月并不排斥别人的伺候,相反,她很享受。
屋外廊道上,严伯递给肖宸暗哨传来的消息。
肖宸展开纸条扫了一眼后,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他将纸条撕碎随意的丢在地上,立马就有奴仆趴在地上捡拾。
“那便如他所愿。”
肖宸冷淡出声,眉目间竟透着一股森然戾气,那是在南迁月面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严伯神色很是凝重,他道,“主君,您真要如此涉险吗?”
肖宸淡笑,“你不懂,他不过是表面上赢了,而实际赢的…是我。”
严伯还真不懂,命都悬在人家刀口上了,还谈什么赢。
屋内传来脚步声,肖宸立马向匍匐在地的仆从投去一记冷冽的眼神,直叫仆从后脊发凉。
“滚。”肖宸一声低吼。
仆从磕了个头后麻利的滚开。
与此同时,房门被丫鬟从里面打开,一身木槿色襦裙的南迁月缓步走了出来。
浅施淡妆,简雅发髻上簪一梨花玳瑁钗,她本就生的倾城倾国之色,稍加打理,更显得美艳动人了。
纵使肖宸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装扮后的模样,然时隔两年再次相见,他依旧为之倾倒。
就是严伯也看呆了,不由称赞,“南姑娘之姿容,怕是找不出能相媲美的人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剑也道,“没有媲美的女子,却有相配的男子。”
他说话懂得点到为止,偏就不将自己主君提出来,仿佛是故意为之。
南迁月弯唇一笑,更显得的迷人了,“你们很有品味。”
她竟是毫不谦虚。
在场的也只有严伯不太适应的愣了一下,肖宸和叶剑倒是习以为常。
“南南,得辛苦你在马车上用早膳了。”肖宸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方才的一身戾气在见到南迁月后尽数消失。
“你准备的马车一应俱全,坐上去只觉得享受,哪里会辛苦。”南迁月笑道。
“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她又问。
肖宸轻轻揽过她的肘弯,领着她往外走,“马车上再慢慢跟你讲。”
东陵军营,元帅营帐。
秦奕盯着南迁月初来时的那身玉色襦裙,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帐外传来青衣的声音,“王爷,南相已经在路上了。”
秦奕终于垂了垂眼帘,他沉声道,“嗯,让暗卫保护好他,莫要出了差错。”
青衣,“是!”
秦奕又继续盯着襦裙看,良久他对着玉色襦裙缓缓道,“南迁月,我若是将他杀了,你会如何?”
“呵,我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