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无力轻叹,收起了脾气,“我真的不需要你报答,你若真心想帮我,就放我离开,或者…带我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山谷。”
“可以。”秦奕回答的很快,“先把饭吃了,吃完了就带你去。”
“真哒?”南迁月瞳仁发亮。
……两个时辰后,秦奕用着轻功带南迁月从侧方山林飞下山谷。
落地后,南迁月拔腿朝河边跑去。
秦奕慢步跟着,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她救自己的种种画面。
“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南迁月躺在石滩上,望着上空发出疑问。
她偏头看向河流,猜测,难道要跳进河里才行?
这样的想法一出,行动派南迁月麻利爬起来,朝湍急的河流一个猛冲而去。
“你做什么?”秦奕疾步跑来抓住她,“你让本王带你来,就是想寻死吗?”
他的语气带着愠怒。
南迁月百口莫辩,只得撒谎道,“我不是要寻死,我是要找回记忆,既然我落入这河里后失忆了,那我再跳一次,说不定记忆就回来了。”
“荒唐!”秦奕强行拉着她远离河边,冷声道,“你失没失忆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这么急的河流跳进去,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南迁月满眼惊愕,听秦奕的话,他知道她没失忆?知道她在撒谎?
那他为何还要留她在军营,难道不怕她真是细作?
“怎么,想不出理由了?”秦奕眉目浸着冷霜。
南迁月目光闪烁,“我…我真不是寻死,这河淹不死我,我救你那天,就是从河里游上来的,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条河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跳进去,你不要阻拦我。”
说着,她使劲的掰秦奕手指。
秦奕的手岂是她能掰开的,他将她拉近,按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告诉本王,你到底要做什么?或许本王可以帮你。”
南迁月稍稍愣怔,即将信任他时,脑子里倏地浮现出秦奕处死妖言惑众的士兵的场景,她心间升起恐惧,垂下头低声道:
“我就是找记忆,没有其他意思。”
秦奕眸底滑过一丝失落,转而语气坚定道,“那就是寻死,本王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说完,一把扛起她往回走,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为所动。
“你放我下来!我没有寻死!我就是跳进去看看……!”
……回到军营,南迁月刚落地就狠狠的踹了秦奕一脚。
“你这个控制狂!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撂下话,她怒气冲冲的离开。
周围的巡逻士兵面面相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碍着元帅的眼。
帐内,南迁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满脸生无可恋。
红衣冷着一张脸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她放下食物,走到床边,垂眸凝着南迁月。
“你和南靖太子是什么关系?”她问的毫无感情。
南迁月幽幽掀开眼眸,“你觉得呢?”
红衣眼神一厉,飞快的抽出匕首抵在南迁月脖子上:
“说,你是不是南靖派来的细作?”
南迁月无语至极,翻了大大的白眼,点头道,“啊对,我就是细作。”
她主动仰起脖子,“来来来,快杀了我这个细作。”
红衣眼里怒气灼烧,“你以为我不敢吗?南靖可真是好手段,派你来此蛊惑王爷,你别以为王爷心悦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说啥?”南迁月惊了一嘴,“你说秦奕心悦谁?”
红衣捏着匕首抵近她脖子,“装什么傻?你若是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又如何敢那般对他?”
南迁月懵圈,“我怎么对他了?难道不是他一直在干涉我吗?”
“红副将!你这是在什么?快放开阿月!”白书冲了过来。
红衣收回匕首,警惕的盯着南迁月,“你最好别做出伤害王爷的事,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书大概猜到红衣来此作何,急忙解释,“阿月不是细作,王爷早就派人查过了,红副将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般吓她。”
红衣冷哼,扭头大步离开。
南迁月坐起身,正要朝红衣吼几句,却忽地瞥见她后背衣服有点烂,像是被鞭子抽烂的。
“她的背……”南迁月疑惑。
白书无奈摇头,“红副将因为把你弄丢,被王爷惩罚了,不过阿月放心,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什么皮外伤不打紧?”南迁月气的从床上弹了起来,“秦奕是有什么毛病吧,我自己跑的,和红衣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不打自己啊?”
“女孩子的皮肤是能随便伤的吗?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这种无良主子,红衣干嘛还要效忠他?”
白书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轻笑,“红副将刚才那般对你,你不怪她?”
南迁月眉梢轻扬,“我看得出来,她不是真的要杀我,而且她一直对我挺好的,面冷心热罢了。”
“哎不对啊,”南迁月摸着下巴,“我这都离开半个月了,但红衣的伤怎么像是新的?”
白书望着门口轻叹,“是今日才领的罚,因为如何罚取决于你的安危情况,你平安,那惩罚就轻,若你有意外,那就…唉。”
“你们王爷有病。”南迁月总结道,“我的安危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以为他是谁……嗯?”
南迁月双眼微眯,指尖点着下巴揣测的看着白书,“红衣刚刚说,秦奕心悦我,白大哥,这是真的吗?”
白书尴尬的扯开微笑,“这我可不知道,阿月还是去问王爷吧,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既然你平安无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步伐略显慌乱的离开,有了秦奕上次的警告后,他可不敢冒然将王爷的心思说出来。
南迁月怀疑的视线紧紧盯着白书背影,她必须要确认,看看那个控制狂是否真惦记上她了。
……翌日。
南迁月大闲人似的在军营里溜达,她姿态肆意,一副高高在上很了不起的模样。
这是她验证秦奕的第一步,看看他对她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少。
兵将们看见她,纷纷移开视线,心里想看,但王爷的威严不敢触碰。
“站住!这里是军机重地,闲杂人不得入内!”一位小将拦住南迁月的去路。
南迁月目光越过小将,朝前面布防明显严密很多的几个大帐望去,嘴角不屑的勾了勾:
“闲杂人就不能留在军营里,军营里就没有闲杂人。”
小将眉头一皱,这歪理听着居然有一点道理。
“发生何事了?”一位年迈的将军满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小将立即行礼,“杜将军,南姑娘硬闯军机重地,卑职正在阻拦。”
杜将军挥手屏退小将,他脸上即使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皮也耷拉下来,但两孔瞳仁里透出来的光,睿智、坚毅、威严,还有几分悲悯。
他道,“边境小国混乱,且多有流寇,他将你留在军营,是为护你安危。”
“你救了他的命,老夫也承你一个人情,说说看,有什么愿望?”
南迁月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