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一切手续办理完毕,志强要跟船押货到新西兰。志强一直做事小心,他准备了十几个空油壶,用一根尼龙绳串起来。上船后,他穿上了救生衣,唯恐救生衣不结实,被海浪或者砂石打穿。他把油壶的绳索牢牢绑在自己的胳肢窝下。
海上风平浪静,只听得轻轻的洋流声。志强一觉醒来,不见了海岸,像远离了尘世,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一抹浅红色的霞光晕染开来。海天相接处,太阳钻水里去了。海浪拍打着礁石,时而在轻柔低语,时而在激昂高歌,那是大海的永叹调。海鸥一阵阵的飞来,它们觅着大海赋予的美食。慢慢的夜幕降临了,志强躺在甲板上,仰望着星空。
夜幕下,船上的灯光亮起,如同点点繁星撒在船周围,一轮玉白色的月亮挂在了空中,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此刻,他感到了一阵凉意。
海面起风了,顿时波涛汹涌,看着看着风越来越大了,船身大力的摇晃。此时,月亮不见了,天空已是乌云密布。 志强很害怕,他看过《泰坦尼克号》,影片中的事件, 是不是会被自己碰上?他把救生衣整了整,拿了干粮和纯净水,分别捆在了空油壶上。食品和水也只够三天的量,多了怕油壶承受不起。一个大浪打来,船被推上了浪尖,然后滑到了浪底。又一个大浪打来,船身倾倒,志强被抛向了大海,他被甩晕。等他醒后发现天空晴好,海又恢复了自然的相对的平静状态。
船不见了,他在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海水里泡了一晚,他的皮肤奇痒无比。他饿了,吃了几块面包,喝了几口纯净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泛着亮光,仿佛是魔鬼的眼睛,魔鬼用美丽的幻影正吞咽着他。他害怕极了,他任由海浪把他推向不知道地方的地方。
太阳升起,月亮又落,他不知道过了几天,干粮吃完了,水还剩半瓶,他神智有些紊乱。 他知道自己不会遇救了,大海就是他终结生命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天了,他每分每秒脑海中都显出的是妻子,儿子,父母,姐姐哥哥兄弟,她无助,无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船上。 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感到一阵疼痛,这不是在做梦,是真正获救了。
船上有十几人,装了不多的东西,听船上人的口音,是国人。人们说着云南方言,志强曾到过云南旅游,知道云南口音。 船很快就驶向了岸边,他想自己的货船曾经过云南的。他只知道长江的水是往东流的,难道大海也是往东流吗?
志强想船上没有东西,又有这多人,他们会不会是毒枭犯罪团伙? 他害怕极了,自己该不是落入狼窝了吧?
他心中在设计着各种计策,自己一定要装孬,就装个残疾人。上了岸,那帮人的态度就变了,吆喝着说:“快走快走,一定要跟我们走,不要东张西望。”
志强说:“我有腿疾,腿骨断过,走不快。”
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前面来了一辆面包车,几个人扶着他?把他推进了车。
有个人操半生的普通话问:“你是干什么的?”
志强回答:“我是押货的,做不了重活,就只能干这个。 货船翻了,漂到了海上,谢谢各位恩人救了我。”
志强说着,歪着身子给他们鞠了三个躬,那些人这才露出一丝笑。后来又恢复了凶巴巴的样子。
这帮人光着身子时露出了纹身的图案,有龙形、虎形、蛇形、狮子形、反正是毒蛇猛兽,没有重复。
纹龙的那个人指挥底下每个人,纹虎的人,又指挥自己底下的人,依此类推。自强想,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职务标志,纹龙的是这帮人中的老大。
老大问志强,“你会干什么?”
志强很早就想好了策略,他说:“我没力气干活,从小身体弱,我爸妈说我空长苕大个。因家境贫寒,辍学后去学了厨师。我当过厨师,后因车祸,腿严重骨折,厨师要走去走来,别人都嫌我干活慢,不聘用我,我只好在家呆着,后来亲戚缺人押船,就聘用了我,我可以给你们当厨师。”
黑老大眼睛一亮说:“行,就这样,你来了就走不了了,你已经知道了我船上的秘密。”
自强真的还没有发现什么秘密,他只是怀疑和猜想。
“我没发现什么秘密呀,不过船翻了,我回去也是没工作。亲戚才开业的公司也赔不起货物和人员的损失,肯定开不下去了。家里人又不待见我,反正我是一个人,就在这里算了。”
志强被带到了很漂亮的一个别墅,那后面就是厨房。他住到了一个很高级的别墅的房间里。离别墅不远处,老有人在喊叫。他从窗户里看到了惊恐的一幕,一个用木头拼起来的平房,还有个院子,院子也是用木头拼的,很结实。墙里几个人被困在树杆上,那些纹身人用皮鞭正在抽打。
志强第一顿就做出来拿手好菜,他们说:“海子有两下子,今天咱喝个痛快。”
这是一个制毒贩毒窝点,做饭的人买菜时准备跑,被他们发现了,抓回来,正在被毒打。
志强假装表现的非常好,给那帮醉鬼端洗脚水。一个醉鬼一脚踢翻了盆子,水洒了一地,自强的衣服全湿了。纹龙身的人过来就是一耳光,说:“海子不走了,是我们的人,不许欺负他,他给你做好吃的好喝的都喂狗了?”
他口里舌头打转又去睡了。志强才没那么傻呢,他才不会上当,不会现在就逃跑。他并不知道这帮人的酒量,如果有人装醉自己逃不掉被抓,永远就回不去了。他就在木质沙发上打了一夜的盹。
第二天,醉鬼们清醒后发现志强还没醒就把他推醒了,其实志强是装睡。一个小喽罗 说:“海子,老大想吃点新鲜味,你去挑食材,和我们一起去。”
志强心里想恐怕他们还是在试探自己,他说:“我写食材名,你们去买,我这腿脚不方便,走路又慢,路走多了我很难受。你们卖我负责做就行了。”
“有车去不用走。”
“这看看,那挑挑的,还不得走路?你们去吧!”
开饭了,饭厅坐了二十几人,都不说话。领班的人是京源口音,他说:“快点吃,吃完饭,今天任务重,还要加班的。”
志强眼前一亮,心中一惊,是他的口音被领班听到了,领班故意说话让志强听到的,领班说话时看了一眼志强。
有天吃饭时领班去打饭,塞给志强一张字条,志强马上放袜子里了。到这里的人都不是真名,由黑老大取名。志强叫海子,因为从海里来的。领班叫大树,卖对节白蜡蔸子脱单时被抓来的。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想回家,都是被强迫在制毒。
志强和领班平常不能接触,只能通过递字条联系。志强和一个帮忙打杂的,收拾好厨房,饭厅,回到宿舍打开字条一看,他惊喜万分。他们不能经常递字条,怕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