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空棱镜里找了几个小时后，布鲁发现了“奇点”。
只是它还没来得及动手，整个空间突然开始震动，随后有什么东西开始破碎炸响。
罗砚稳住身形，操控能源所剩无几的布鲁对奇点发起攻击，五彩晶体炸开的一瞬间，他被卷入新一轮的坍缩通道。
从被卷入再到被抛出，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等视野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耀眼的光刺的罗砚睁不开眼。
布鲁立马后撤，拉开安全距离后它开启充能模式，然而对接了半天，一点能源都没恢复。
“这不是恒星。”布鲁说，“它的光热不是由核聚变产生的。”
罗砚微顿，布鲁启用光线过滤，视线里那颗“恒星”没那么刺眼了，它白茫茫一片，外围有很多东西在浮动，但布鲁分析不出来那是什么
“这片空间很异常。”布鲁又说，“我没有收到任何重力影响，我们大概率还没有脱困。”
罗砚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之前在虚空棱镜里，眼看已经发现“奇点”了，只要毁坏就能脱困，然而就差那么一步，他陷入了新的困境里。
“能联系赤影跟贝洛伯格吗？”
“已经尝试过了，没有回应。”
“能进行定点跃迁吗？”
“不建议这样做。”布鲁说，“这片空间状态异常，而我们的能源只支持进行一次定点跃迁了，如果失败，您将陷入能源困境。”
“……”
这听起来好像天要亡我？
“关掉推进，随便飘一会儿吧。”罗砚叹了口气说。
“好的，我会继续保持呼叫的。”
随便朝一个方向给了一个初始速度，布鲁关掉推进器，带着罗砚在这片未知空间漫游起来。
“我们之前在虚空棱镜里待了多久？”
“四个小时十二分钟。”布鲁说。
“如果按照之前那个虚空棱镜的时间流速来算，回到联邦时已经过去多久了？”
“十年。”
然后布鲁又说：“您不必太过忧心，我们刚刚脱困的是x级虚空武，之前那个是4级，理论上来说，它们内部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嗯，”罗砚应了一声，“所以也有可能回到联邦已经过了百年。”
“……”
四周安静下来，罗砚背靠椅背闭目养神，思绪突然放空起来。
怎么说呢，有种坦然接受死亡的解脱感。
……
罗砚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最后应该是死于缺氧。
布鲁的能源一旦耗光，舰内就不会再循环制造氧气……不过要是让舰内保持一种干燥状态，他的尸体应该不会腐败吧？
要不要让布鲁在最后关头变成棺材？
罗砚没头没脑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没忍住又想到了另一个自己身上。
他现在怎么样了？
有赤影在，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联邦了吧……
耳旁好像有人在唱歌，罗砚说：“布鲁，别放歌。”
“我没有放。”
“……”
罗砚睁开眼，皱着眉在舰内打量了一下。
幻听了？
过了几秒，他散开精神力，然后整个人顿住了。
——是幽灵。
有只幽灵在他的肩膀上。
那只幽灵很明显感受到了罗砚散开的精神力，它原地弹跳了一下，然后——往罗砚身上贴。
“……”
罗砚不动声色挪了一下身体，但是他一动，那只幽灵又贴了过来，罗砚按下心神，心说赤影现在不在，就这么一只幽灵，它倒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于是他操控精神力朝那只幽灵裹去，幽灵被困住的一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罗砚感知到了它的情绪，顿了一下，没有立马送它上路，而是圈着它，把它拉到身前。
他看不见这只幽灵的状态，但能感受到——小幽灵的情况不太好，它很虚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它在“说话”，但是罗砚听不懂，只能模糊感受到一个概念——它很着急。
因为担心自己会掐死它，所以害怕？求放过？
“……”
罗砚沉默着，没有动手。
又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那只幽灵变得难过起来，在它制造的精神力牢笼里不动了，一副悲伤逆流成河的模样……
罗砚摇了摇精神力牢笼，小幽灵在笼子里来回滚动了一下，又开始“慌乱”的“说些什么”。
“……”
还是听不懂。
不过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呢？
罗砚开始回忆——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过幽灵，而这只幽灵是在自己离开虚空棱镜后才出现的，难道这个地方……
罗砚尝试着让布鲁开启探测幽灵的仪器，这一扫，把他惊出一层冷汗。
那颗耀眼的“恒星”，简直就是一只超大型幽灵！
因为数量太过密集，所以显示器上全是红点，挤在一起变成一整片红色幕布。
“这是……幽灵的老巢？”
“看数据大概率是的了。”布鲁说，“要发射潮汐挽歌吗？”
罗砚没有立马回话，虽说他知道自己现如今的情况大概率就是在等死了，但求生欲这个东西，真的很难在希望耗尽之前忽视掉啊。
“再等等吧。”他说，“再给我点时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