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特站在牢房外,神情冷峻。他的目光停留在紧闭的木门上,门后,是那个男子——不,是那个女子。想到她刚才虚弱低喃的模样,他心中莫名有些刺痛。
“宋相思……”他低声重复她的名字,喃喃道,“真的是个寻找哥哥的商人吗?”
可她的眼神和腰间那块玉佩却让他难以释怀。尤其是那玉佩,与自己一直佩戴的圣物几乎完全相同,而传说圣物只有一枚。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她是谁?为什么会让我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乌尔特甩了甩头,努力压下这些杂念。他对自己低声说道:“不过是个可能扰乱柔然的细作罢了,别被她的伪装迷惑。”
他大步走进牢房。
霓裳的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身上满是鞭痕,痛楚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乌尔特的身影。
他还是那副冷峻的模样,眉眼间带着柔然人特有的硬朗和冷漠。此刻的他,像一把锋利的刀,让霓裳觉得陌生又痛苦。
“你还在坚持吗?”乌尔特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只要你交代清楚玉佩的来历,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霓裳抬起头,虚弱地笑了一声,笑声中满是自嘲:“你想听什么?想让我承认我是细作吗?可惜,我不是。”
乌尔特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俯下身,抓住霓裳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有这块玉佩?这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
霓裳感受到下巴上传来的力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她用尽全力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这玉佩……是我……哥哥留下的。他告诉我,这是一份信物,代表了我们失散多年的……嗯,亲情。”
她说谎的同时,心中满是苦涩。她无法解释,这玉佩其实是当年慕容琛留给她的信物,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苦苦寻找的夫君慕容琛。
乌尔特盯着她,眼神冰冷,但心中却隐隐掀起了涟漪。他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破绽,可那目光坚定而执着,像是藏着无法揭开的秘密。
他冷哼一声:“一个虚弱的商人?带着假的圣物到柔然?你觉得我会信?”
霓裳闭上眼,脸色苍白,却没有再开口。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让这个冷漠的男人相信。
乌尔特站起身,转身对侍卫说道:“继续看管,不许放松警惕。”他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他低声问:“你真的不是细作?”
霓裳睁开眼,直直看着他,声音虚弱却坚定:“不是。”
乌尔特沉默片刻,甩袖而去。
夜深了,霓裳靠在牢房角落,脑海中回放着乌尔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她从未想过,当年那个温柔如水的夫君会变成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忘了我……”她低声呢喃,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可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胸口,那里是他给她的玉佩。即使这块玉佩并非真正的圣物,但它对霓裳来说,意义重大。
“慕容琛,我一定要让你想起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乌尔特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眉头紧皱,眼神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你还想干什么?”霓裳虚弱地问道,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抗拒。
乌尔特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走近她,将一块干净的布递到她面前:“替你包扎伤口。”
霓裳愣住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白天还对她冷酷无情,现在却突然关心起她的伤势?
“为什么?”她低声问,声音中带着几分防备。
乌尔特转过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我不喜欢看到不必要的鲜血。你只是个商人,受这么多苦,不值得。”
他的话让霓裳一时无言。她低头接过布条,默默地包扎自己的手臂,心中却复杂至极。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进牢房,在乌尔特耳边低声禀报:“王子,赫连茵小姐已经奏禀柔然王,要求您尽快履行婚期。”
“婚期?”乌尔特眉头一挑,语气中透出不悦。
“是的。”侍卫继续说道,“赫连茵小姐已经通知王帐,柔然王很快会下令确定具体日期。”
乌尔特冷哼一声,脸上的不耐显而易见。他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然而,牢房角落的霓裳却听得清清楚楚。
“婚期……”她低声重复,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她抬起满是伤痕的脸,眼神痛楚又复杂,心中仿佛有什么碎裂开来。“他要成婚了……”这句话如雷般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乌尔特察觉到霓裳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她。她脸上的表情让他心中莫名一紧,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的记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霓裳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乌尔特看着她,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他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出牢房,却在心底无法平息那些混乱的思绪。
“这个女子……为什么让我觉得熟悉?”他自问,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想甩开这令人不安的感觉。
牢房里,霓裳靠着冰冷的石墙,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涌出。
“慕容琛……”她在心底轻唤,声音颤抖,“你真的忘了我吗?”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心底却暗自下定决心:“我绝不会放弃。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要让他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