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智又夹了一筷子小菜,送入口中,咸香与香甜瞬间在口腔中碰撞,好吃得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立智哥哥,”紫宝儿腮帮子鼓鼓的,边吃蛋羹,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待会儿我们要上山,立智哥哥要一起去吗?”
“啊?”赵立智正沉浸在美食之中,听到紫宝儿的话,微微一愣,“上山?”
“阿娘,我可以去吗?”
“你想去吗?”胡玫眉头微蹙,不放心地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对呀,”紫宝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手在脑门上轻轻一拍,“我都忘了立智哥哥受伤了,这样吧,下次宝儿再带哥哥上山。”
“对,”听宝儿如此说,胡玫连忙附和道,“下次阿娘也跟你一起上山。”
“好。”
赵立智见阿娘都这么说了,便不再坚持上山,又安心地吃起了早食。
“小姑姑,”小四飞一般地跑过来,脸蛋儿因为奔跑红扑扑的,“我也要上山。”
“还有我,还有我。”
小五也在一旁扯着嗓子吆喝着,小身子还兴奋地直蹦哒。
“好,一起,一起。”
紫宝儿小手潇洒一挥,就替长辈们做出了决定。
两小只愉悦地各找各娘,换衣服,准备行装。
紫宝儿很快就吃完早食,滑下竹椅。
她跑回隔间,换了身适合上山的轻便衣裤,带上竹筒,背上自己的小背篓。
临出门前,还不忘“哒哒哒”地跑到赵立智跟前,递给他一个竹筒,嘱咐道:“立智哥哥,这水要记得喝哟。”
“我会的,谢谢宝儿妹妹。”
“不谢,不谢。”
紫宝儿背着小手手,一跳一跳走远了。
她要巡山去咯!
紫大山带着紫二郎、紫三郎、紫宝儿,还有小四和小五,一行六人装备齐全,浩浩荡荡朝着山里进发。
紫大山身背弓箭,腰上还挎着长刀,脚步沉稳,在前头开路。
紫二郎和紫三郎则是扛着自制的木矛。
紫宝儿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头顶上的小揪揪一甩一甩的,背上还背着她的小背篓。
小四和小五也是背着背篓,手里还握着一把小铲子,紧随其后。
留在家里的赵立智,小心翼翼地捧着紫宝儿就给他的竹筒,回到了西边侧房。
竹筒里的灵泉水是没有稀释勾兑的,是紫宝儿空间里最为纯净的灵泉水。
赵立智已经悄悄喝过一小口,比昨晚迷糊中喝到的还要甘甜可口,比他喝过的任何水都要好喝。
他想要阿娘也尝尝,但被顾婶子阻止了。
顾婶子的话他虽然不懂,但他知道顾婶子绝对是为了他们母子俩好。
收拾完家务,顾辞就和胡玫一道带着竹凳、需要缝补的衣物来到村口梧桐树下。
此时,梧桐树下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七八个人。
有的在纳鞋底,有的在摘菜,还有的就是纯聊天,比如李月季。
宋春花也拿着一件补丁套补丁的上衣,依旧在缝补着。
农家人就是这样,没有扔东西的习惯,能凑合的绝对凑合,不会去买新的。
即使想买,也要手里有银钱不是。
“你说周老婆子怎么还没回来?”李月季瞧见远处走来的顾辞和胡玫,挑了挑眉,大声说道。
“对呀,这都一天一夜了,不会是……”
赵古氏也附和着,好像是在担心,但话语里还是能听出些许的幸灾乐祸。
幸亏当初她坐的地方,距离那头大野猪比较远。
后来,她跑得也够快。
赵古氏,闺名古秋红,今年四十一岁。
当家的,名叫赵麻子,梧桐村有名的混混。
哪里有利可图,就往哪里钻。
赵麻子家就在赵光耀家隔壁,两口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听村长家的墙角。
就因为这个,村长一家人在院子里,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这两口子听了去。
昨天的野猪之争,他们两口子也是出尽了风头,属于蹦哒地最厉害的那一波。
“别说了,顾辞和胡玫来了,”宋春花抬头也看到走过来的俩人,说道,“待会儿问问胡玫。”
她家就住在周老婆子家隔壁,有啥动静应该能知晓。
“顾嫂子、胡妹子,”宋春花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着俩人,“快来这边坐。”
说完,指指自己身旁的空位置。
宋春花今年四十一岁,年长胡玫一岁。
“行。”
顾辞也没推辞,拉着胡玫就把竹凳放在宋春花旁边,坐了下来。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各自拿起针线,开始缝补衣服。
顾辞手里缝补的是紫大山的外衣,上次上山猎野猪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个大口子,正好今天空闲,可以补补。
胡玫手里的是赵立智的裤子,昨天躲避赵老根时,被划破了。
见俩人都不再说话,一门心思地缝补手上的衣服,旁边的八卦二人组,那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李月季频频给宋春花使眼色。
“那个,胡妹子啊,”宋春花结巴着开口道,“不知你知不知道,昨儿个周老婆子有没有回来呀?”
胡玫愣愣地抬头,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又不跟周老婆子来往,怎么可能知道?”
宋春花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就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脸上的那点笑容也僵住了。
这还怎么聊天?
不是应该先说:知道啊,巴拉巴拉……
或者说:没有啊,啥事儿?
这样,她才能接过话茬往下说不是?
李月季也懵了。
这丫的,还真是不会聊天。
顾辞在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差点没笑出声来,暗暗给胡玫树了个大拇哥。
顾辞清了清嗓子,接口道:“胡妹子昨晚一直到现在,都在我家待着呢。”
顾辞这话一出,大家立马就把耳朵竖起来了,想听下文。
可顾辞却到此就打住了,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大家心里痒痒的,可又不好多问。
得,又一个不会聊天的。
那就各干各活吧。
一时之间,梧桐树下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正在纳鞋底的小媳妇插嘴道:“那个周老婆子,别看她天天到处咋咋呼呼的,身子底子就是不行,没看钱大丫昨儿个就回娘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