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开口,跟在一旁的单良就笑着说道:“你回那边的话,你傻子叔可没办法陪你回去。”
“我知道啊。”
小孩抬起了头,带着笑容说道:“但那里才是我的家,家里还有我奶奶呢。”
我抿了下嘴,轻声问道:“那我把奶奶接过来怎么样?”
“不要,奶奶听不到也说不出话,他在这里会不适应的。”
说完后他又拉住了我的手,开心的说道:“傻子叔,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全部做到了,这一个月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快乐,但我知道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送我回家吧,那个和我名字一样的叔叔给了奶奶很多钱,镇上也有学校,有了钱我就能在那里上学,也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的……”
“小孩,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
“没关系,山上有你的庙,我想你了就去山上看看,实在不行再给你打电话。”
小孩揉了揉眼睛,挺直了胸膛说道:“傻子叔,我可是小霸王,你不用担心我的。”
“……行,等我有时间去找你。”
“那你能喊我一声儿子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轻声道:“儿子。”
……
一个周后,在常秋的帮助下小孩顺利入了学,而我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常青,咱们去哪?”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等小孩走进学校后眯着眼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有个乐队。”
“知道啊,什么春天……名字太长,忘记了。”
“想出名吗?”
单良愣了一下,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可不想。”
“不想就走。”
“你这人……”
“哈哈哈,会什么乐器?”
“口哨算吗?”
“……算了,你帮我开车吧。”
“你哪来的车?”
“你给我买,再给我买一台钢琴。”
单良愣了一下,小声问道:“还吗?”
“演出收入我一分不要,你算是入股怎么样?”
“那成交。”
三天后,南方的国道上出现了一辆载着钢琴的小箱货,钢琴上还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常青两个字。
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停留几天,白天忙着演出,晚上则是换上那身黑色的戏袍和善良游荡在角落里。
但在别的城市根本不会有我相见的人出现,于是在三月初,我们回到了济南。
济南的天气很古怪,回到济南那天晚上还是零下,但第二天白天就已经直逼三十度,单良这个虚蛋也因此高烧不退。
“常青,咳咳,别出去了,等我好了和你一起。”
“你跟着我好像也没啥用吧?”
单良愣了一下,回想到我拿锤子的模样后眨着眼乖巧的躺在了床上。
“那你去吧,帮我关好门。”
“你可别跟着我,要不我会分心。”
“知道了,我可没你那么傻。”
虽然我想把单良锁在家里,好像也锁不住,我也没那个心思,只觉得最近又安静了不少。
站在大街上,我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推掉了今晚的演出。
好像自己的名气越大段荣那边就越不好动手,不如……不如回到自己平凡的日子,于是我回了胡同开上了车直奔华山。
二十分钟后,我把车子停在了沈一住的小区门口。
小区对面是一家烧烤店是许诺的,许诺旁边有一家奶茶店,离奶茶店不远则是一家琴行。
但我的目标不在这儿,而是小区旁边的一家棋牌室。
白天很少有人来打麻将,等我走进去后里面连个前台都没有,我叹了口气,刚想大喊就听到了厕所里张时贱嗖嗖的声音。
“三月的春风很暖,但我却闻不到你的味道,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你陪我度过了昨晚难熬的夜。你好像出现在了我的梦里,乖巧的喊着我爸爸。你说你舍不得,但咱们血浓于水的亲情迟早有分开的一天。现在啊,咱们就要分开了,那二十公分的距离就是咱们离别前的对视,你凝望着我的眼,但我却看不到你,我的孩子,我会让那涓涓流淌的水带你走,让你去看看属于你的世界。”
说完后,张时又大喊了一声:“许诺,你听到了吗?”
“听你个臭傻逼,一拉屎就来劲!”
“哈哈哈,写书里哦。”
我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虚掩着房门的包间。
在徐木和温晚错愕的目光中我坐在了许诺身旁,轻声道:“各位,别来无恙啊?”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没有理会许诺的话,一边摸牌一边笑着说道:“我准备回简单的公司工作,他那儿缺人,你们谁愿意陪我回去?”
温晚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我去的话,你不能限制我的活动,也不能撵我走。”
“不会,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必须回到你们各自的生活。”
“我答应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温晚通红的眼睛笑着说道:“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不问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那为什么躲着我呢?”
见温晚沉默,我也没再多问,而是看向了许诺。
许诺给我倒了一杯水,盯着自己的牌笑着说道:“你能找到这儿……是那个常秋吗?”
“是,他是我的表哥,是咱们院长爷爷的外孙。”
“我知道,老高和我说过,但你相信他吗?”
“信一半,所以我才来找你们。”
许诺点了下头,笑着说道:“我没什么问题,公司运营的事可以交给我,正好写书写累了,过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我开心的笑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臭牌随手打出一张后看向了徐木。
徐木打了哈欠,递给了我一根烟轻声问道:“如果我们退出,那你自己的人呢?就是那些穿白衬衫的。”
“退出。”
“自保?”
“嗯。”
徐木点了下头,眯着眼问道:“如果常秋……如果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以后还要让你帮他做事,你能脱身吗?”
停顿了片刻,他又轻声说道:“这句话是帮温晚问的。”
“这种几率很小,毕竟这件事结束以后他从我身上得不到别的东西了,就算他是坏人,我也有办法。”
“把办法说出来。”
我想了想,看着温晚紧张的眼睛说道:“为了能有反抗的筹码,我现在做的事不干净,他不敢威胁我,否则我就明牌拉他一起下水。”
徐木皱了下眉,摇头道:“赌不起。”
“如果赌不起,那常青的名字就不会在出现,就算出现也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他不会去用一个疯子,这样咱们就可以离开济南,让简单把公司转到威海,以后在威海生活。”
“那如果在这件事期间出现问题呢?”
“我信的一部分就是这些,在这期间不会出现问题,我担心的只是这件事结束以后。”
徐木皱了下眉,还没等他开口,推门走进来的张时突然说道:“理由。”
“因为常秋没有理由帮我,这就是理由。”
“我信了,但为什么你这把牌那么臭?”